可是她深知这些丝绸做的临时包扎带,浸透了血之后会比棉布干硬,亦远差于棉布纱布的止血效果,不是长久之计。
估摸了一下,最多半个时辰,自己的伤口会再次崩开。
而身后的追兵根本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发现她的障眼法重新找到她的逃跑路线。更何况,她已依稀辨得远处的猎狗声。
孝霖姬咬牙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山,跌跌撞撞地朝着山路走去。
山不高,但路崎。
孝霖姬从来不喜欢爬山,以前朔间府的临荒山,上上下下都叫她难受的紧。兄弟姐妹们都知道孝霖姬懒,可此时估计不只是他们,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一路颠簸几十里带伤翻上这么一座山。
“可这世上,该惰到几分,怠到何.....又有几人能知。”孝霖姬恍惚想起他那时说的话来,喉咙忽然莫名地一梗。
谁不想一生无欲惯懒,谁不想一世无忧怠惰。
孝霖姬曾那样固执的以为,那时,夏油杰说的那个人,是孝霖姬她自己。
可如今她四顾身遭,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去所有的星空烂漫,影子比树影还要单薄孤独。
那不是孝霖姬。
不是如今的孝霖姬。
……
“佟辰两家,都在搜着。这夏油夫人可太了不得了,不是我亲自去看的,可都不信这能是一个女人单枪匹马能做到的事儿。大人您说她一个女人,是怎么混到佟府把那信物带出来的?还有那辰质,武士界排名第七刀法的烈阳刀下,竟能叫她一个弱女子说逃便逃了?”那下属连连慨叹,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子。
“现在两家人都在找她,可到这个点了,叫人逃了两天了,愣是让她半路又设计耍了一道,寻到了别处,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啧。”帘绘咂了咂嘴,“朔间府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要是真就里外白纸一张,这江湖早就完遭了——蛮人那,你去了没?”
“……”那下属愣了一下,半晌说道,“真要去?”
帘大人眉头微微一挑, “为甚不去?”
“佟大人毕竟对大人您忠心耿耿,这些年为咱们出了不少实心力,也毕竟官位还在。辰质那一手烈阳刀,门下高手子弟也百千,与我们助力不少,若我真去了蛮人那边,以蛮人那位的脾气,这两家岂不是留不下一个活口?”下属鼓起勇气劝谏道,“以佟辰两家,不至于连个女人都抓不住的,以我估计最多一天就能把她抓回来的。大人您再耐心等等?而……一个女人而已,比起佟辰两家可太无关紧要了。”
砰——
谁也没看清楚这位老者是怎样动的手,那下属径直倒飞出去了数米。可在场的众人噤声悄咪咪抬头,那耄耋老者还似瘫躺在塌上,动都没动上一下。
帘大人表情都没变一点,只是眼皮更耷拉了一些。
“这女人是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另一人。那人要动,莫说这两家,断我一臂,都是划算值得的。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