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第二 其三

“他给过多少女人承诺，你又算哪一个？有些特别的豆芽菜，也只是他另辟蹊径为你开辟的新花园罢了。他那花园里可以开过牡丹可以开过芍药可以开水仙，怎就不许他换个口味建个菜园，种你这一颗豆芽菜，再陆续种上些小青菜，小白菜？”神代织那日，走进孝霖姬的房间，挑衅地望着她，对她说。

　　孝霖姬看着神代织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认真的回答:“他挑食。”

　　“……”

　　“他不爱吃青菜白菜，素菜里我就见过他吃豆芽。”

　　“……”

　　“而且，夏油杰不会种花，更不会种菜。”孝霖姬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回答。“夏油幕府有园丁。”

　　“原来是一个脑袋空空的豆芽菜。”神代织冷笑。

　　“——可是。”孝霖姬见神代织风情绰绰地朝外走，补充了一句。

　　“可我不是娇生惯养泡在钱眼里的将军，我会种花亦会种菜。所以，他的花园也好，菜园也好，都被我一个人承包了。”

　　孝霖姬确保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有塘主的气势，霸总范上身，既身材敌不过容貌比不起，靠气势剑走偏锋你总不能说我开挂。

　　孝霖姬认真的想。

　　“噗。”终于有人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夏油杰踏进房门，笑吟吟地将孝霖姬揽在怀里，“明儿我便辞了家中的园丁。”

　　孝霖姬梗着脖子，那叫一个坚强。

　　第二天将军的花园，真的在没有一朵花了。

　　遍地种上了豆芽菜。

　　绪方苏我看孝霖姬把黄豆就一颗颗朝土里塞，在夏油小将军的盯着下，愣是欲言又止。

　　孝霖姬不知道，豆芽不是长土里的。

　　那处菜园已经荒废了许久，黄土干涸龟裂出了斑斑的蛛纹。孝霖姬拾起裙摆在这块菜园前蹲下来，用生锈的小铲子扒拉着硬邦邦的土块。

　　孝霖姬身旁的下人们紧张不已，有人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就要抢孝霖姬手里的小铲子，“夫人，您要种什么，吩咐下去园丁就会种的！真的不用劳烦您亲自动手！”

　　孝霖姬固执地打开那些丫鬟的手，仍一铲子一铲子铲那些梆硬的土。那些丫鬟面面相觑，焦急不已可也不敢驳了她的意思，只能去遣出机灵的去搬救兵。

　　等绪方苏我一路小跑跑过来的时候，孝霖姬已经蹲在地上很久了。那菜园里梆硬枯涸的土愣是被她用那把小铲子挖出了一排排的坑来。

　　“夫人。”绪方苏我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孝霖姬没说话，仍固执地挖着。

　　“那个棚架巷里开了户新店，有很好吃的甜糕，将军吩咐给您买回来了，您先来尝尝？”他说着就去拉孝霖姬的胳膊。

　　可孝霖姬纹丝不动，他也不敢使劲，僵持许久，她手里的铲子忽然啪嗒一下被格断了。

　　绪方苏我脸色登时变了，回过头去看着来人，喉结颤了两下，起身行礼，“将军。”

　　孝霖姬仍置若罔闻，像是没有察觉到铲子断了，捡起断掉没有柄的铲子，固执地挖着那些土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