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如此最好

杨戬含笑看她，倏地一下，就变成了三圣母的模样。

顾九笙眨眨眼，一只手直接去摸杨戬，或者说是杨婵的脸。杨戬的眼神从顾九笙的脸上，转移到她的手上，很是错愕的看着她。

“你妹妹长的也挺漂亮的啊。”她感叹到。

杨戬抬头就看见嫦娥已经站在了门口，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顾九笙回过神，就看见了一个气质出尘的女子走了进来。

“三圣母。”

杨戬迎上前去，举止做派都是和杨婵一模一样，让顾九笙有些呆愣。

嫦娥看见石桌前的顾九笙微微惊讶，便问到，“这是？”

“这是我的朋友，阿笙，这就是嫦娥仙子。”顾九笙被他突如其来的称呼吓了一跳，片刻才站起身对嫦娥行礼。

“仙子叫我九笙就好。”

几人东扯西扯闲聊了几句，嫦娥便放心的离开了。

杨戬这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方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自然的喊了她的名字。

顾九笙站在他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他转过身正对着她，只见她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你再叫一次，就一次。”

顾九笙伸出一根手指，语气里有些撒娇的韵味。

杨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顾九笙，掉头就要走，顾九笙伸出双臂快步的拦住他。

杨戬怕她摔倒，伸手将她双臂放下，末了又说，“好了，别闹了，阿笙。”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一愣。

他语气里似有还无的宠溺最为致命，就好像她是他的妻子，在对他撒着娇，他招架不住，只好说，“好了，别闹了，阿笙。”

“我前几日去了次山上，后来才知道山上是压了人。不过你的属下没告诉我，是我自己猜的。”顾九笙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有点越描越黑，可这，是事实啊。

杨戬见她这副模样，便摸了摸她的头，道，“以后不要撒谎。”

“我没撒谎，这是真的。”顾九笙解释到，眼前的人突然迈开脚步，她赶紧问道“欸，你去哪啊？”

“去见我三妹。”

“我也想去。”

杨戬闻言停下脚步，想了想，最后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走吧。”

顾九笙小跑着跟了上来，看了看他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比她大了不止一点。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杨戬也觉得心安，几乎猝不及防的，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顾九笙动作很轻，似乎怕他拒绝。

他的手心有些粗糙，大概是常年日积月累留下来的。想到这，她心里一疼，他一定很辛苦吧。

“以后你不说，我便不问；你若是想说，我便听着。如此，可好？”顾九笙停下步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顾九笙只觉得她握着的那只手突然被反握住了，她知道，这就是他的答案。

“好。”他吐字很轻，如若不是此时周围太安静，顾九笙恐怕根本听不到。

她笑着看他，他一低头便也笑了。那一刹那，她笑魇如花，他眼里有光。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

梅山兄弟几人看到自家二爷身后跟了个陌生女子，心中不禁暗自惊讶。

“二哥。”杨婵刚叫完，就看到杨戬身后还有一个人。在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后，不禁叹息，这世上居然有这样貌美的女子。

“三妹。”杨戬故意忽视她眼中的诧异，说道，“蟠桃会临近了，你的事瞒不了多久了。”

杨婵闻言不以为意，只是说，“没关系的二哥，只要沉香还在，我就知足了。”

“他不会再心甘情愿做一个凡人的。”

“……”

看着杨婵一脸的悲伤，让顾九笙有些难过。她是他的亲妹妹，他一定更伤心吧。

“为人父母天下至善，为人子女天下大孝。这是人之常情，就算有背纲常，也是为人之本。”顾九笙道。

杨婵闻言不禁愣住，目光看向杨戬，似乎是在问，这女子是何人。

杨戬并不想解释太多，只说，“你只要知道她叫顾九笙就可以了。”语罢，就把她拉走了。

杨婵坐在原地，看着那两道身影，眼中疑惑更甚。

“我看你妹妹一个人呆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定很无聊吧。”顾九笙一直在看着杨戬，这里是山洞，不光黑暗，路也不好走。

杨戬牵着她，很不放心的说，“看路。”

“哦。”顾九笙收回视线，继续说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是不是可以来陪她说说话，恩？”

“你喜欢的话就来吧。”杨戬应到。

出来之后，梅山兄弟恭恭敬敬的行了拱手礼，道，“二爷。”

“是你们跟她说这里压了人的？”杨戬语气不冷不热，让人听不出情绪。

老大暗自觉得不好，走上前去，“二爷，是我的错。”

“欸，不是说了是我自己猜的嘛。”顾九笙发现他们说的好像是自己，便从一旁走过来，十分熟稔的拉住杨戬的袖子。她本就比他矮一些，此时又站在坡下，可杨戬就是能看到她眼里泛着光。

梅山兄弟见杨戬与这女子动作亲昵，一时间愣住，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以后她若是来，直接让她进去。”杨戬看向其他几人，目光又是平平无奇，“你在这儿等我。”他拍了下顾九笙的手。

“看着她点，别让她受伤。”他走到几人跟前，语气很轻，一旁的顾九笙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梅山兄弟虽然不解，但也一一应下，“是，二爷。”

而后那几日，杨戬都在忙着沉香的事，不断往来于天庭和凡间，连续几日都未曾休息。

当然，这些顾九笙并不知道。

她几乎每天都上山去找杨婵，两人逐渐变得无话不谈，杨婵也因此，愁绪少了一些。

甚至有时候，她还会给顾九笙讲一讲杨戬从前的事。

她也因此知道，原来杨婵之所以被压在华山，就是因为她动了凡心。原来，神仙是有凡人的感情的，她突然，有些怕了。

不，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他都还什么也没说，她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她愿意用自己这条命来赌这一把，无论结果如何，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情，更无愧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