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因为节目组金主请吃饭,而和李泰容连吃了四天晚饭后,舒南拒绝了他送自己回家的请求。
舒南“李泰容,没必要。”
只剩彼此的包间里,舒南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白葡萄酒,漫不经心地抬眼望他,这些天第一次喊他名字。
舒南“愧疚的话,不必这样,我知道你不是出于恶意。但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说实话,对台里造成了很大影响,很多家在外地的同事都得在新春赶回来,和我一起加班加点。”
舒南“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人这辈子没几个二十年的。”
台里对舒南平白多了很多风言风语,台长约谈她两次都在提醒她注意影响,李泰容见她分毫不提她的麻烦,便知道舒南是真的生气了。
对她而言越是严重的事,在舒南那最直接的情绪反馈就是注意到别人的麻烦。
舒南的世界围绕她自己展开,她不爱管闲事,也惯不爱把自己的需求说出口。
不对,曾经是会说的,后来演变成貌不经意地暗示,自被他试图提示不必那么小心翼翼,想要什么直说后,舒南就什么都不说了。
李泰容“抱歉小南……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愿意看见我。那天是我莽撞了……”
舒南皱了皱眉,在暖色灯光下,柔和的面庞流露出蔑然,她嗤笑出声,人生第二次打断了李泰容的话。
舒南“李总,不要那么叫我。现在睡也睡过了,闹也闹够了,您的新鲜感也该过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时间很宝贵的。”
舒南“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圈子里这种事不少了,可能李总是第一次出来玩,不清楚状况吧。”
娱乐圈混的人,能出头的大凡都没有多干净,舒南不愿意出卖自己,籍籍无名时也就那么过去了。红了之后,她有了拒绝自我交易的权利,但那些背后该下的推手,容不得她犹豫。
这个圈子是个染缸,她见识过将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的人,于是再加小心,但也还是给自己晕了色。
上了社会才知道,保持干净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
见李泰容未有离开的意思,舒南悠悠翻了个白眼,起身拿起自己的西服外套。
舒南“告辞了李总,如果想要包养我的话,可以直说。我这人不谈感情,但谈钱谈资源倒是可以考虑。”
舒南料想李泰容不会开那个口,就凭他没见过自己如此刻薄的模样。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敛着真面目。
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舒南走出酒店门口,在月色四合下,打了个哆嗦。
叫了车回家,舒南走到家门口打开楼道灯,被站在门前的李泰容吓了一瞬。
男人今天应酬穿得格纹西装,版型硬挺,很锐利的好看。在楼道冷光下,他整个人无端地显得十分锋利,像出鞘利刃泛出的白光。
舒南“李总,您走错了。”
舒南双手环胸后退一步,心下莫名生了些堂皇。
李泰容“做金主的话,我只做你唯一的那个。”
舒南“什么?”
舒南漂亮的眼睛瞪大了,面前的人陌生得彻头彻尾。
她不曾向他披露自己的真实模样,李泰容也对她藏起了自己的爪牙。
曾经她以为雾吹开后该是云开月明,现在才知道,困住她的雾气从不源于情。
是彼此那点自我粉饰的装模作样。
李泰容“舍不得?”
李泰容身上那份彻骨的冷漠,眼底那点不屑的讥诮,舒南这么多年是头一次真正见识。
舒南“没什么舍不得,我又不会做亏本买卖。”
舒南收起讶异神色,面色如常向李泰容笑了笑,伸出皙白分明的手。
舒南“交易愉快,李总。”
男人握住她的手,微微施力把她拉入怀里,直接将人逼至墙角。
李泰容“合作愉快。”
每个字都夹着挑逗般的嘲弄,舒南耳朵最敏感,被呼吸吐纳的热气惹得一片通红。
李泰容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而她自己也不是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