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古意（十四）

袁瑨因病在身，只得在府上休养，日日闲逛。他虽患疾，但仍兼貔虎司军一职。王寅时常以飞鸽传信来报，可今日，袁瑨却不在府中。

闹市之中，两位银装男女倒是颇为引人注目。男子一身玉白锦衣，衣为素白绸缎，并以金纹饰边。衣上横跨一只艳丽的鸾鸟，栩栩如生，仿佛被封进这锦衣之上一般。女子则身穿绒雪锦服，上为衣缎，下为裙襟。衣上也绣有一只鸾鸟，尽展白羽，裙下金丝点缀，更是楚楚动人。旁人一看，皆赞“天设一对”。

男子手持红木折扇，扇柄刻有金字一枚，曰“瑨”。扇展现图，竟是鸳鸯戏水，葱郁幽竹。

“阿瑨，你今日怎么换了衣服？”女子略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她长发盘起，头上戴着一根陈旧的青木簪子。

“哈哈，阿杨，这不是为了搭配你嘛。”袁瑨坏笑了一番。

杨婳一听，顿时小脸略红，低着头小声喃喃了一句：“…好…好啦，今日陪你出府散心，你还这般取笑我。”

袁瑨听罢，顺手把折扇一收：“不笑你了，三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你…你不也是嘛…”

市中虽然稀罕物件不少，可袁瑨到底还是熟悉，自然一件也看不上。本就是为了散心，所以并未在意，反倒是口音奇怪的外乡人多了不少。袁瑨转了半天也没什么兴趣，走了这么久，也是“苦”了杨姑娘了。不过她手里拿着他给她买的糖葫芦，一路欢快，倒也安分了不少。在回袁府的途中，两人不经意间路过了一个西域商贩的摊位。这是，杨婳却突然拉住了袁瑨的衣襟：

“阿瑨，你看那玉。”

顺着杨婳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块洁白如雪的鸳鸯玉佩映入眼帘。

“姑娘可真是好眼光啊。此物乃是由西域上好的和田白玉雕琢而来，上面的鸳鸯更是巧夺天工，活灵活现。”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杨婳一边嘀咕一边摸索着这块玉佩，通体圆润，洁白无瑕，雕琢精美，诚乃一枚好玉佩。

“阿瑨，此玉由我赠你作礼物吧。”

袁瑨刚想婉拒，不过见她用手指了指头上的木簪，便点头应允了。

“老板，此玉我要了。”

“好嘞！”商贩赔着笑脸，“只要十金，姑娘便可取走。”

杨婳掏遍了衣兜也不过六金，场面极度尴尬：“老板，可否……”还未待她说完，便冷不防地被人打断了。

“这是十金。老板，玉我们拿了。”袁瑨又气又笑地摸出十块金锭，拿起鸳鸯白玉就佩在了腰间，“阿杨，我们走。”

“…嗯…”杨婳窘迫地跟在袁瑨身后，连糖葫芦都不敢吃了。

袁瑨见状，在心里暗笑了一番。随后，转身搂住她的纤腰。杨婳被他措不及防地搂入怀里，脸上顿时感觉火辣辣的。

“阿杨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杨婳一听，赶紧推开了袁瑨，嘴硬地说：“才…才没有，这十金…算我借你的，来日我肯定会还的。”

“姑娘，那你可别忘了。”袁瑨学着那商贩的语气向她说着。

“肯…肯定忘不了，快走吧。”话罢，杨婳立马走在了袁瑨的前面，像是要迅速逃离现场一般。

“喂，慢点走，等我一下。”袁瑨看了一眼腰间的鸳鸯玉佩，开心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