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古意（六）

只见那白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紫黑色，这便是巫蛊司独有的毒蛊虫粉了。

“依卑职愚见，祭天之事，怕是凶多吉少了。”

“司辅此言何意？”袁瑨狐疑地看着王寅。

“司军大人有所不知，神官病危，可祭天之事不容延误。眼下晋王殿下不知从何处寻得一位新的神官，目前已暂时将他安置于凤曜楼。”

袁瑨听罢，顿时皱起了眉头：“王寅，你速去密报晋王殿下，新任神官不可轻信。”

“卑职遵命！”王寅正要转身之时，愁眉不展的袁瑨再次开口：

“且慢！明日随我去趟凤曜楼。”

“是！！！”

见王寅离去，疲惫的袁瑨一下子便无力地瘫坐在木椅上，他望着窗外腥红的皎月，喃喃自语道：“呵，也不知四日之后，晋州城…会是何等景象……”

……

翌日，晨。

一袭身着玄黑貔貅制服的人将凤曜楼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总司军袁瑨。只见他领着王寅和几名禁卫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凤曜楼。随后被禁卫从楼上送下来了两男一女，一男一女跟在那位身体消瘦，面色惨白的男子身后。男女是从皆以锦纱蒙面，教人认不到他们的真容。

“小人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威名，还望大人恕罪。”为首的男子彬彬有礼道。

袁瑨看着男子的女侍从，不禁暗道：阿…玄竹？！她为何会在这里？莫非……她同巫蛊司有关？

“在下貔虎司司军，袁瑨，不知神官……”

那人一听，冷不丁地顿了一下：“小人名为罗癸，一介小小神使罢了，不知司军……”

袁瑨听罢，皮笑肉不笑地说：“听闻罗兄乃晋王新任神官，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主持祭祀？”

“司军大人见怪了，眼下神官病危，而祭天求雨乃天下大事，容不得半点差池。小人也只是受晋王之托，暂理神官一职罢了。”

袁瑨自治无话再可套问，便微微点头：“是袁某打扰了，祭天求雨乃城中大事，关系晋王殿下安全和黎民百姓，还请罗兄莫要责怪。”

“哪里，哪里，司军大人恪尽职守，心系百姓，这是小人远不能及的。小人着实佩服大人。”

“那袁某就先告辞了。”

“司军大人，慢走。”

袁瑨刚出凤曜楼不久，便转身对王寅说：“王司辅，这几日将这个罗癸连同他的两个侍从一起，都给我盯好了，不可有一丝懈怠！”

“是！！！”

袁瑨将王寅派走了以后，独自一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玄竹……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

貔虎司，亥时一刻。

自从袁瑨接任了司军一职，由于事务机密，起居也自然搬到了貔虎司。晋州城已入深夜，可袁瑨的房间却依稀可以看见微弱的火光。袁瑨失神地盯着桌案上陈旧的青木簪子，簪子在灯下泛着点点铜光。

正在袁瑨出神之际，门外的吵闹声，将他一惊。

“司军大人！司军大人！”

此时的袁瑨也顾不上更衣，草草地披了一件玄袍，便急匆匆地跑出去查看情况。来者正是貔虎司的一名司卫，他气喘吁吁，神情十分慌乱：

“…司…司军大人，您…您快去神…神台看看吧。”

袁瑨一听，深感不妙。赶忙跃上一匹玄黑鬃马，冲出了貔虎司，朝神台方向飞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