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了,马不停蹄的学生却是累得毫无察觉。
像是回到刚开学的时候,也是如此急急忙忙,慌慌张张。
汤大帅哥早早地搬好书,从混乱的教室偷跑出去。
“嘶…还挺凉。”
楼道里到处都是被遗忘的试卷废书,不知给清洁阿姨留下了多少麻烦。
汤莫唯发现分班后,大家基本有三种情感。首先,第一种,撕心裂肺的“生死别离”。挺好解释,玩得好但没分到一个班里,哭的梨花带雨,惊为天人。例如,栗玄和华思思。
难以想象平常争得死去活来的两人紧抱在一起哭得眼睛都要肿了才放开。
第二种是兴奋激动。毕竟总有新的面孔出现在班。
第三种就是莫名其妙,平静如常。冷静如他,看着千奇百怪的情形,颇为不屑。
“唯崽,过来帮我搬书!”
“来了!”
啧,洛老狗又招呼他了,以后要是没有我在,他可怎么办咋?
洛嘉楼抱着一打儿书,自然地靠在他身上,懒懒地说:“这么久才下来呀~”
“早知道我才不下来。”汤莫唯拿走一半,送了洛嘉楼个白眼。
看看看看,多好一个唯崽可惜会说话。
两人悠达悠达地下楼,走到理(一)班时,汤莫唯不由得抽了口气。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摆上老高的书墙,花花绿绿之间,弯曲的脊背让人怀疑似乎有数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
外面的嘈杂与他们无关,充实又压抑。
洛嘉楼深深叹了口气,说:“快给我个抱抱,我要投入他们了。”
书被堆在仅剩的一个课桌,刚放好,唯崽抓住洛嘉楼的手,当着全班人的面拥抱了他。
“好好的。”他说。
“嗯。”
栗玄离着他们不远,但她不想打扰。
刚和华思思分开,她的心情不大好。
关期也只是草草打了招呼,他的情绪不大对劲。但是关期什么也没说,她只能识趣点不去问。
汤莫唯和洛老狗约定放学去“南巷”后,就自己回去了。
文(六)班的白墙上挂着之前班级的照片,五颜六色的手印上写着他们的愿望和理想大学。
他们之前也有个许愿墙,都是匿名许愿,他也跟着幼稚地写过:一直一起走。
新的班主任依旧是个女老师,只不过上了年纪,姓周。
面善得很,汤莫唯觉得之后应该不会很难过。
每次下课,人群乌泱乌泱。
“唯哥!”关期艰难地从门口挤进来,一屁股坐在他前面的凳子上。
“嗯,咋了?”被吵醒的汤莫唯扶着脑袋,看着他。
“…我要出国了”关期说。
“哦出国好啊出…国我去!你要走?”瞌睡虫一下子都被惊走了,汤莫唯扯着关期问:“栗玄呢,她怎么说?”
他见关期摇摇头,“没跟她说呢…”
阿这…
“唯哥我怎么办啊,栗玄最近都不搭理我,我爸把我手续都办好了,也就下周二,我肯定都到E国了。”关期晃着他,把他隔夜饭都要晃出来了。
“停下,别慌!…你买杯奶茶顺便把你想说的都写纸条上,让华思思给栗子送去。”汤莫唯提议到。
“可…可以吗?”
“快滚去上课。”
汤莫唯瞅着关期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出去,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这要是不知道实情的,还不得以为他俩才是对象呢!
他洁身自好得很,才不能给老狗戴绿帽子。
无雨但有风,天高气爽,枯黄的树叶应景地落下,黑色电线上聚着四五只灰色麻雀,拢着羽翼看着地上的人。
关期的东西拿得少,只有一个背包。当他看到汤莫唯和洛嘉楼出现的时候,眼中亮起一缕光。
当看到没有其他人时,那缕光又消失了。
“那我走了。”语气带着淡淡的平静。
“嗯,保重,多打电话。”
两人正目送他离开,这时汤莫唯的电话响了!
——唯哥,让关期接电话!!
“关期!栗玄!”
关期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关期你大爷的竟然不和我说!还想不想好了!
栗玄的嗓门倒是大,但听的出来她在奔跑,跑得很快。
——我还没想好怎么结束这莫名其妙的冷战,你怎么就走了…你是不是不要我这个朋友了!你什么都不说,开心不说,伤心不说,离开也不说,一直都是我在说!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混蛋!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白痴混蛋啊…
栗玄有些疯,有些无助,甚至带了哭腔。
关期的脚步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快,以至于最后他跑起来,直到听不到栗玄的喊声,直到他的眼泪涌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女生流泪。
关期不得不跑,他怕再听下去,会后悔。
三年,三年的时间,我会回来,用足够的能力和野心去拥抱你。
栗子,别了。
我的兄弟们,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