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走开!你给我走开,不要碰我,不要在我耳边念着这些烦人的咒符,我不想听。”
此刻,她只想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辰星“阿衍!阿衍,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快点出来啊!”
为什么他不出来,为什么他可以躲得远远的,眼睁睁看着她被众人包围。
难道他不知道吗?她做惯了鬼,她受不得人气的!
还是他压根就不想要她。
她怎么会忘?从头到尾他从未想过要娶她这个鬼妻。
辰星“你骗人,你明明说要娶我的。你捡了我的画卷,你和我的牌位拜堂,你我过了洞房,除了入你温家,我早已成了你的妻。”
辰星“你怎么可以骗我?你怎么可以抛下我?”
她不停地旋转,在每一处转弯搜索着他的身影。
哗——
再一次的,事隔千年,红色再次在她眼中弥漫。血腥味袭击她的身体。
回忆让她痛得弯下身体。
辰星咬紧唇角,她被满身的血腥冲撞,生怕当场吐出来。
她忍受不了,阵阵作呕的感觉冲上心头,她想到多年前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她的魂魄飞出身体,看着自己的躯体浸渍在血泊中,辰星再也忍不住地吐了起来。
她蹲在地,简直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吐了出来。
冷汗粘着她的发丝贴在脸上,手臂蹭开脸上的发,抬眸间她看到了一直在找寻的人。
辰星“阿衍——”
她向他伸手,又想抓住他吗?又想让他娶她为妻?
还是,她要他偿命?
回忆里总有一双红色的手伸向他,那是什么?!
*
辰星手中的匕首停留在离胸口一寸之地,没有再深入,不知她是害怕死亡的痛楚,还是不忍张金鹊像她一样也忍受相爱不能相守。
总之,她停止了疯狂的举动,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温客行“辰星∽”
温客行静静的探索,她太平静了,反而让他觉得恐慌。
温客行“你还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死了的人又何来的好与不好?
辰星仰头望天,只有一句话。
辰星“我只想做你的妻,鬼妻也好,人妻也罢,我只是想做你的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无语问苍天,苍天亦无语,答案在温客行的心中。
温客行”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不该捡到你的画卷,是我不该糊里糊涂跟你的牌位拜堂,是我不该随便入你的闺房。”
温客行“还是我,我不该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带着你的牌位和画卷上路。”
温客行“是我一次又一次地给你希望,是我让你连鬼都做不安稳。”
温客行“你该恨的人是我,你该怨的人也是我。”
辰星不恨他、也不怨他,爱都爱了,是恨说怨也是枉然。
撑起红油纸伞,她透过红色的伞面望着始终漂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她的润玉。
辰星“带我离开这里。”
这是她最后的请求。
润玉早已做好准备,手上捆着张金鹊的魂魄。
悠然的眼等待着她的决定。
润玉“可以了吗?”
她默然地点头,站起身,收起红油纸伞。
手指着自己的心窝,她飘飘然地向上升,直升出自己的身躯。
穿越躯体的瞬间,她没有回首去看温客行的表情。
怕看到他愉悦的笑脸,那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红伞落下,正好落到温客行的腿边。
他弯腰拾起揣在手中,红红地映着他的手心。
*
天涯客栈。
温客行握着红伞,手边放着“天家辰星之灵位”,深遂的眼眸望着墙上悬挂的画卷。
他已经这样坐了一整天,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好像做任何事都失去了意义,又好像眼前的所有都出自幻觉。
此刻她在哪儿,正在做些什么?
这些思绪困扰着他,让他摸不着头绪。
又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
或者她已经忘了他,正准备投胎转世?
或许,她已经转世为人,正开始开始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