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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干嘛啊?”
一个手里挎着篮子的婆婆走过来喊住她,眼睛里带了关切,她却觉得她的眼睛里是有光的。
婆婆年纪大了,眼角下有许多皱纹,那双眼睛却很有灵气,林知夏愣了愣,陡然清醒过来。
婆婆:“小姑娘,这是怎么了,你家里父母呢,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啊?”
林知夏擦干了眼泪,浅浅笑起来,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笑起来有多难看,她的眼睛乌溜溜,水汪汪的,干净的星子闪烁其间。
她赶忙回答道:
林知夏“…没有,婆婆,我就是想家了。”
在这样名誉与金钱铺垫堆砌的大城市,人性被漠视,她的妈妈远在家乡的小县城,她不忍让她担心,很久没有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了。
想着,她的眼眶和鼻尖又是一酸。
“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啊,爸爸妈妈永远最爱你哟,你们这些年轻人,委屈又什么都不说,报喜不报忧的嘞……”
或许是着语调太像是她的妈妈,她总觉得眼眶里有什么沉重得似乎随时要往下掉。
林知夏“…嗯,谢谢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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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林知夏站在阳台上,穿着一件轻薄的棉绸睡衣,瘦弱的身躯似乎随时会被风吹走,她手里拿着手机,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对方响了好一阵才接起,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林知夏“…妈妈。”
林知夏的声音很轻,也很柔。
电话那头半晌没出声音,林知夏小心翼翼屏住了呼吸,眼眶却慢慢泛红,夜色无限,浓得如同泼了墨,一如她的心绪。
很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哽咽声:“夏夏…你终于肯主动联系妈妈了啊…”
她每年每个月收得到她的转账和祝福,却永远打不通她的电话,她担心得不行,她偶尔会寄些东西回去,还捎带一封信。
她怎么能不担心呢,她一个小姑娘去那么大的城市。
她出门的时候十八岁,身上七百多块钱,不知道够不够车费,够不够吃宿。
林知夏“…妈妈,对不起。”
林知夏猛吸了一口空气,眼眶里有雾气在慢慢聚结。
“夏夏,你个傻姑娘,为了让耀文放弃你为什么要说那么重的话啊,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啊……”
母亲的絮絮叨叨总会让游子倍感温暖。
林知夏“妈,我现在很好。”
林知夏吸了吸鼻子,云淡风轻地回答。
她现在都职业是模特,在各大电商平台和网店里都试穿过衣服,偶尔还能接到一些礼仪小姐或是主持人的单子。
她现在偶尔会在网上写写故事,还小有名气。
林知夏“妈,你放心,过年我回去看你!”
林知夏怕自己真的哭出来让妈妈更担心,努力忍住了涌上心头的心酸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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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阿夏,你的病情…”
贺峻霖拿着一纸报告书过来找她的时候,她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小兔子一样。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握着的手最后松开。
林知夏“是不是恶化了。”
她抬头,朝他浅浅一笑。
他却觉得看得心疼,心如同被利刃凌迟。
林知夏其实猜得到,昨晚她又看见了林儒季,今天他再次出现,次数愈发频繁,只能是她病情加重。
贺峻霖无法反驳,只能低着头。
是他学艺不精,没能治好她,没能让她恣意地笑起来。
林知夏如同看出来他的自责,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林知夏“没关系,贺医生你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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