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惑心（22）

　　蛇类喜欢在寒冷的季节冬眠，正巧最近的天气日渐转冷，容澈每次睡觉的时间也变长了，他总幻化原形赖在千羽寒的怀抱里。

　　或许出于内心深处那份依赖，他习惯时时刻刻与她相处，有种把她当成移动巢穴的感觉，但她之于他的意义，飘泊无依的归宿。

　　看到身上冰凉凉的大型挂件，千羽寒忍住将容澈扒拉下来的冲动，伸手抱他轻揉着那硕大的蛇脑袋，目光幽远似透过镜面看向外边。

　　外界一切如常，平静得了无生机，确实是没有活人的气息，过于鼎盛的阴气蕴养出鬼物，死去的亡灵被同化成为这里一部分。

　　不出意料的话，这次惊悚游戏的玩家全军覆没，虽不清楚来的人数有多少，按照规则不会分散得太远，毕竟任务地点通常是固定的。

　　思及此，千羽寒神色略有变化，低垂眉眼思忖片刻，打消刚才升起的念头，她不会因为好奇心赔上自己，以失去自由为代价不值得。

　　日升月落，原本代表白昼与黑夜的交替，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夜晚变得越来越漫长，天要等到很晚才亮，到后来以月为计数看日出。

　　早已崩坏的位面救无可救，仅存的那点气运不足以让天道护下众生，这一界生灵终将走向灭亡之路，此间化为地狱，往后再无轮回。

　　听起来是很残忍，重演曾经发生过的历史，那样真实存在于记忆中，令千羽寒至今无法释怀，但她什么也不会做，不愿意去干涉。

　　如此是隔岸观火、见死不救也罢，即使她有能力也没有义务去救，若只单单救几人是不难办到，然大势所趋欲灭此世生灵重造位面。

　　诡异而熟悉的声音自她脑海中传来，像是有无形枷锁轰然断裂，解开某种束缚释放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汹涌而来的潮汐无法抵挡。

　　千羽寒闭目深深吸气，强自压下心头纷杂的情绪，她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以何用言语形容，到底又在纠结什么呢？

　　时间的流转缓慢无比，今年冬季也变得尤为漫长，对于容澈来说这个冬天很温暖，只因有千羽寒的怀抱，他甚至想要睡得更久些。

　　“羽儿……”容澈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他眷恋的容颜，他抱着千羽寒埋首于她颈窝，淡雅清洌的香气盈满鼻尖，“这几个月辛苦了。”

　　“嗯？”千羽寒疑惑挑眉，扶着容澈的肩膀拉开些许距离，他靠她实在靠得太近，“其实谈不上辛苦。”除了每天十二个时辰负重以外。

　　原因无二，畏寒怕冷的蛇太会缠人，几乎时时刻刻黏着她，对它真正的身份不加掩饰，生怕她不知道似的，偏又不肯直白的告诉她。

　　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搁置许久未解的问题，她至今没得出完美的答案，可能答案有很多种并不存在标准，起点是所处立场的不同。

　　创物者是否有权力决定创造物的生死，乃至掌控他们的命运影响其行为和思想？就好比父母的生养之恩，赋予生命便是因果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