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眼

迷迷糊糊的我睁开眼睛，二姨夫刹了车立马走下车去环着车绕了几圈，然后迟疑了一下缓缓上车，看见我醒了便问我：“阿橙刚刚有没有听到咱们车碰上什么东西”。我顿了顿说道：“没有啊，我就听见你叫了一声才醒的”。二姨夫看了看我说继续睡吧，然后给发动车继续开了起来。

　　我刚要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斜眼一喵“啊妈呀”，只见侧面的车窗上一个惨白惨白的脸盯着我。打着腮红，远圆圆的眼睛，伴随着河风哗啦啦的响，这是？纸人！它好像插在车门把手处一样，摇晃摇晃，但是眼睛一直盯着车内的我。

　　不过我忽略一个细节刚刚我叫这么大声为什么开车的姨夫没有发现，我慢慢的抬头往前看过去，二姨夫开着车好像没有什么异常这是为什么呢？不对，我仔细看去副驾驶有个模糊的人影，透着车灯反进来的一点光线才看清楚，这人影手伸着，挡在姨夫的眼睛前面，而车速只增不减，一个国道线跑到了120码。

　　此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阿橙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好冷，过来和我玩好不好”。我汗毛炸了起来，这是小寒的声音，而且就在我对面说出来的一样。这时头顶传来一阵冰凉，好像滴水而且还很臭，我忍着恶心抬起了头。车顶大的一张人脸朝慢慢的朝我包裹了过来，“啊”我一声尖叫使劲扒拉车门，想逃出去，但是不知为何车好像外面包裹了无论我怎么砸都开不了。这时手心传来钻心的烫，木盒子被我丢到一边甩出来一把短剑，我想起了爷爷说的话，拿了起来慌乱中朝着副驾驶刺了过去，一股火焰灼烧的热浪扑面而来，渐渐的我感觉周边有了汽车的轰鸣声。我怯怯的抬起头，只见车顶上的的人脸慢慢扭做一团，就像被火烧过的塑料一样慢慢退去，这时车窗也缓缓打开伴随着一阵河风一缕青烟慢慢飘出窗外。我侧了侧脸，看向窗外，纸人随着车窗的落下化作一片片纸屑飞了一路。”

　　纸人？小时候经常见到，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此时林峰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的裹上了被子。

　　看到林峰的样子，穆宇橙轻笑一下继续说道

　　“当时一个急刹车，姨夫迅速的打了方向盘，车屁股被甩了出去。车刚停稳我就抓紧下车，躲得远远的毕竟这种车我第一次坐，害怕是难免的。车的轰鸣声停了，“嗒叭”姨夫点了一支烟走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你没事吧，都怪姨夫开车睡着了差点从水库下去”姨夫有点自责的说道，我点了点头抬头望向周边，这时已经五点了天蒙蒙亮一阵阵山风吹过来钻到骨头里的凉，这是黄土高原独有夏天早晨。

　　大约早上7点，到了省城在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多好多人，以前从不喜欢凑热闹的我此时此刻感觉到无比的惬意，没有任何戒备久违的安全感。不一会车停了，跟着姨夫走进了单元楼，我是第一次坐电梯，上电梯的那一刻腿都在抖，生怕它吊不稳掉下去。到了4楼电梯停了，我刚要走出去姨夫一把拉住我，“傻小子还没到呢，咱们住27楼”。我“哦”了一声脸红到了头顶，这时电梯上慢慢悠悠的走进来一个中年人40岁左右，穿着牛仔衣脚上穿着不太合尺码的一双皮鞋。姨夫盯着自己的BP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叮”到了7楼，我和姨夫走下电梯，姨夫自顾自的开着门，电梯那个陌生人抢先一步，站在门口。我也没太在意因为这种地方第一次来，免得说错了出丑，我随地划了划脚（这是自己的一个习惯，免得脚上粘其它东西把地板弄脏），“嘶”这地上怎么这么滑，好像是沙子。我低头看了看好家伙，细细的一层沙子，按理说这么干净小区怎么会有这个。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那个陌生人一把推过姨夫抢先一步进去了，他的鞋子在不断的溢出沙子。“哎吆”姨夫倒在了地上，我管不得那么多抓紧去扶他，姨夫看了看我笑道“人不大力气还很大”。我愣了愣随后被姨夫拉进去屋里。

　　“是鬼吗？”林峰认真的问道

　　“是的，厉鬼”穆宇橙严肃的说道

　　“屋子不大但是很精致，沙发上又一个大概五岁多的小妹妹在看电视。看见姨夫回来了，飞奔过来亲昵的跑到姨夫的怀里，有句话果然没错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后面姨夫大概介绍了一下就去做饭了，我有点怕生怯怯的坐在沙发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我，随后拿起一个苹果给我递了过来，我半迟疑的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她开心的笑了笑继续看向电视。她叫巧云，两岁那年发烧送去医院太晚了，所以从那以后不能说话了，不过说真的她挺讨人喜欢的。”

　　穆宇橙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似乎很甜美，林峰也逐渐放松了一点，人活着何尝不是酸甜苦辣，太苦了加点糖，想起了之前的点点滴滴也笑了起来，林峰看了看窗户。继续听着他讲着接下来的故事。

　　“一股清风吹了进来，凉爽的夏风席卷了我昨晚的困意，人顿时清爽不少。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扭过头细细的看了一下客厅，饭菜的香气顺着厨房飘了出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响起来，饭应该快熟了。强大的自尊心作祟假装看着电视，肚子里的馋虫不争气的让眼睛盯着餐桌，我真的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咦”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视错觉吗？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餐桌，不对，不是这里，然后抬头看了看一边的装饰柜，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张人脸，这？应该是照片吧，经历了这么多我警惕起来，盯了一会好像也没什么异常。哎，还是放松点吧，刚别过头就听到！“吱呀”的一声，这不是厨房移门移动的声音，这是玻璃刮墙的声音，我转过头“哎，卧槽”一声惊呼，那照片立了起来，没有任何支撑，只有玻璃做的框在墙上使劲的磨擦着。这是家里老人的遗像，平常看照片好觉生前应该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太太，但是此时此刻照片里的老太太眼睛瞳孔缩成一个点，死死的盯着我，突然“咣”一声照片掉了下来，包裹的相框并没有碎。二姨夫听到声音跑了出来，先看了一下我们俩，随后拿起了遗照。时间仿佛静止了，“嘀嗒”“嘀嗒”照片上渗出鲜红鲜红的液体，二姨夫看了看赶紧找了毛巾和拖把把房间弄干净。一阵阵血腥味让人反胃，二姨夫顺势打开了客厅的窗户，很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

　　有一种恐惧当大家都能感受到的时候那就不是恐惧。中午一切恢复到正常，我电视看的有点困，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这大夏天开着窗户怎么会这么冷，我慢悠悠的走到阳台边，踩着板凳用力的拉着窗户，后面有人拍了拍我，我第一时间没注意以为是二姨夫我就从凳子上下来。低着头准备拍一拍身上的土，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牛仔衣，牛仔裤，穿着皮鞋鞋不合脚。这？我想了起来电梯那个陌生人，进门想着吃饭了把这事忘了，不过此刻他鞋里渗出来的不是沙子，而是鲜血。

　　我吓得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惊慌的抬起头，此时此刻我已经失声了。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了，外翻的皮肉还有混合着沙土蠕动着。他的头，已经可以说不算头了吧，就像摔烂的西瓜晃动着，时不时掉下来几块白花花的东西，我已经分不清他的哪里是正脸了。他痛苦的哀嚎伴随着几声抽泣，好像并没有害人的意思，步履蹒跚的有到窗户口，“咚”窗户碎开的声音，他从楼上掉下去了。不知为何这一刻我感觉时间好慢，甚至能看到玻璃碎片插到他身上每一处的慢动作，那一刻我没有害怕，只是感觉他好痛苦…

　　我慌忙的跑到姨夫的房间，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中午给你吓傻了吧”姨夫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随后我硬是拉着他到了客厅，客厅异常的安静，玻璃也是好的，我有点诧异，走到阳台边，一股又一股的腥味钻进我的鼻腔。我抬起头看着窗户，钢丝网的纱窗上刮着一丝丝红褐色的泥土时不时滴下来一滴鲜红的液体。“我没胡说姨夫你过来看”，但是好一会客厅一点声音都没有。回头看去，家具，人，所有的东西都像人间蒸发一样，一股股腥臭的热浪扑面而来，洁白的屋顶和墙面慢慢开裂，渗出一个个暗灰色的影子，突然好冷…“眼睛好疼啊”…感觉就要爆出来一样，剧烈的疼痛和窒息的压迫感让我失去知觉…”

　　穆宇橙的表情痛苦了起来，拿起了桌上的一杯浓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短暂的安静让病房更加诡异

　　林峰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姥爷的遗像，总感觉走到哪里都像被盯着，夜深了窗外摇曳的树枝像极了鬼爪。他缩了缩脖子继续听穆宇橙讲接下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