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梅？玫瑰？

嘉贵人娓娓道来，众人心里多了几分醋意。

明婠心里不舒坦，从前自己是后宫里头的独一份，如今竟连一个歌姬出身的小小答应都有了。

玫答应还是那样淡淡地神情:“是嘛，我只知道皇上赐给了我。”

嫔妃们见她只是这样疏懒地神情，便知不好相处。

倒是慧贵妃说了一句:“皇后娘娘一直主张节俭，妹妹区区一个答应，穿着这样奢华，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

玫答应微微抬了抬眼:“是嘛，可是皇上喜欢我这样穿呢～”

明婠恶心渐渐上头，连忙喝了一盏茶，玫答应这句话和当年先帝在位时赤色鸳鸯肚兜有什么两样。

皇后看出几分端倪，郎声道:“雪也停了，你们趁天亮赶紧回去吧。”

众人答应着散了，便各自坐着撵轿回去了。

……

秋和替明婠围上云白青枝仙鹤大氅，又兜好风毛和暖炉，扶了她的手出去。

明婠看着满世界冰雪银装，便道:“叫抬轿子的人回去吧，咱俩去御花园逛逛。”

秋和笑道:“也好，近日天气倒也不冷，走一走也是好的。”

主仆俩正要迈步，忽听身后一阵呼唤:“瑾贵妃娘娘请留步！”

明婠转过头去，只见玫答应带着一位小宫女笑盈盈地走了上来:“瑾贵妃这是要到御园里散步吗？真是好雅兴，不如咱们一起去，那才有意思呢。”

明婠笑道:“本宫自是乐意的，只怕玫答应不肯呢。”

二人慢慢踱步向前，雪后的阳光虽无多少暖意，但与雪光相映更加显得明亮。多日来的积雪更是将御花园映得白光夺目，恍若行走在晶莹琉璃之中。偶尔有树枝上的积雪坠落至地发出轻微的簌簌之声，越发衬得周遭安静得仿佛不在人世。此时积雪初定，间或有几株蜡梅正开得繁盛。那蜡梅素黄粉妆，色如蜜蜡，金黄灿烂一树，加上梅枝间新雪相衬，呼吸间只让人觉得清芬馥郁，冷香透骨。

明婠不觉深吸一口气，玫答应觉察，笑道:“贵妃娘娘喜欢梅花？”

明婠用手指捻了捻梅花瓣，含笑道:“算是吧，不过苏州的绿梅那才算是一绝呢。”

明婠其实不喜梅，但算不上讨厌。她最喜黑玫瑰，在她心中黑玫瑰美过世间美人面，更是意义非凡。

只是，这样的心思又何必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说呢。

玫答应道:“娘娘竟见过绿梅？”

明婠颔首:“年少时和……年少时在苏州见过一次，实在是美极了。”

玫答应淡淡一嗤，唇边露出三分清冷之意:“嫔妾就是因为善弹月琴才被卖到京城进宫的……”

明婠奇道:“玫答应不是善弹琵琶吗？”

玫答应幽然凝眸，墨灰色地忧伤从眸底流过:“本来是弹月琴，只因先帝一句喜欢琵琶才改的。”

明婠见玫答应感怀身世，便试探道:“玫答应这般忧愁，可是怨恨送你进宫那人？”

玫答应泠然笑道:“不送嫔妾还会送旁人，进宫总比在府里头好。又怎比得上贵妃娘娘金尊玉贵，生下来便是侯府小姐，掌上明珠，嫔妾不过是淤泥里的石子可有可无罢了……”

明婠被玫答应的话所感染，人人都晓得她是侯府千金尊贵得很，可她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

明婠欲张口，就听一阵娇媚地声音传来:“绿梅太过清奇，还是黑玫瑰最为合宜，明婠你说是不是？”

明婠闻声抬首，却见慧贵妃携了宫女站在不远处一树腊梅下，手中折了两只腊梅，盈盈向她笑语。

随后，慧贵妃挪步凑近了含笑道:“这风也真是，本宫不经意间听到了玫答应的伤心事……”

慧贵妃瞥了一眼玫答应含笑道:“瞧瞧玫答应这一身打扮，倒不像是南府出身竟像个正儿八经的主子似的。”

玫答应微微低首:“打扮再华丽，也不及慧贵妃凤仪万千啊……”

慧贵妃细细打量着她，最后将目光落在她水葱似的纤纤指尖:“伶牙俐齿，小嘴巴巴地跟八哥儿似的，还不知妹妹姓甚名谁呢！”

玫答应不信她不知，答道:“嫔妾姓白，名蕊姬。”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