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天道将一只小狐狸送到她床边。
“你好生养着。”
天道只这么说，而楚妗却懂了天道没说完的话。
看着懵懵懂懂的小狐狸，她只感到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
她把吊坠给小狐狸戴着了，尽管开始它格外抗拒。
是他的心脏，所以还给他。
"小骗子。
小狐狸僵了僵，继续撒娇。
她揉着它的头: "我想寻一位男子。”
它扒拉着楚妗的手摁到自己柔软的肚皮上，眨巴着漂亮的眼睛。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小狐狸一股献殷勤的味道。
“我心悦的那位男子。”
如果她没说这句话，她还从来不知道狐狸居然会跟猫一样炸毛。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笑，笨蛋狐狸就化形露馅儿了。
“别不要我，不要找别人。”
眸光碎裂，长睫湿润，又偏生一副绝色。
“两个条件，只能答应一个。”
她说。
苏偃抿紧了嫣红的唇，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一丝动容。
但是没有。
“…别不要我…”
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祈求。
楚妗眉开眼笑:“小骗子，终于舍得出现了?”
苏偃愣了愣，有些迟疑地看向她: “你骗…我…?”
楚妗冷下脸，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偃便将她圈进怀抱，动作很轻，怕她生气:“对…对不起。”
他默默红了眼睛，然后脸埋在楚妗的颈窝里，闷声道:“我没有妖丹，护不住你了。”
“别不要阿偃。”
轻描淡写地略过他所经历的苦痛。
可是楚妗全知道，妖怪们都跟她说了。
……
“苏大人的八尾都断了，只吊着最后一口气。”
“你是不知道，大人当时都成了血狐。”
“大人护着我们的条件，就是要所有妖怪护着你。
“女娲不死心，不认输。大人便生生祭出自己的妖丹。”
“大人可是千年大妖，生生祭出妖丹相当于送死，浑身经脉全断。”
“可大人一声不吭，汗水和泪水都混在一起了。”
“女娲想挖大人的心，控制大人。”
“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大人只说，同归于尽。”
“可我们总觉得大人会活下来，因为世间还有一个楚妗。”
……
楚妗抬手，轻轻搂住苏偃。
“没有不要阿偃。”
一直喜欢阿偃。
身高的原因，使她刚好到苏偃胸口部分的位置，而那里一片寂静。
她忽然湿了眼，温凉的泪水打湿了那一小处衣料，漾出一片深色。
苏偃蓦然慌了神，以为是自己过于亲密的举动惹人嫌，于是松开对方。
想安慰眼前的心上人，又怕惹人生气，一时间无措地像个孩子。
“别哭。”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试图替她抹去滑落的泪滴，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忽地停住了手。他不敢。
怕又是几千年前那样的结局。
想到那些，他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痛苦起来。
“…不要哭。”
他失落地收回手，却在半空中被人牵住了。
十指相扣。
苏偃愕然抬眸，便听见楚妗缓缓骂道: "笨蛋阿偃。
可他漂亮的眼睛里饱含着小心翼翼的喜悦，他慢慢收紧了两人相牵的手，又控制着力道不会伤了楚妗。
“笨蛋，我心疼你啊。”
楚妗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戳了戳系在他颈间的那条吊坠，问:“回来了，这个也该物归原处了吧?”
苏偃立马把吊坠从脖子上解了下来，殷切地看向她。
“我更喜欢有心跳的阿偃。”
苏偃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眉眼弯弯，偏偏那双眼睛里装着的又全是他。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轻轻问眼前人:“那…能不能亲你…？”
楚妗笑得很好看，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踮起了脚，嘴唇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他柔软温热的脸。
而后又看着他独自一个人红了脸。
真是太可爱了。
不光脸蛋，连耳尖都是绯红色。
那双注视着她的眸子水光盈盈。
他便漾起堪称绝色的笑颜，轻轻点头:“好，阿偃听楚楚的。”
“一见到你，我便心生欢喜。”
“所爱隔山海，山海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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