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冰上的半天

　　生人的出现总是突然的，这会维亚刚刚找到唯一的普德米尔联队应援徽章，另一边突然出现的手和她伸出的指尖碰在一起。

　　“抱歉，给你吧。”维亚脱口而出，像触电般收回手，甚至下意识捻了捻指尖。

　　“好吧，不过我家有一个了维亚，我记得你上次看到了。”这声音是伍德的，他拿起徽章摊在手心里，凑到低着头的维亚面前。

　　维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几分钟之后三人终于舍得离开，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临走时店长鄙夷的眼神——在店里逛了很久，却只买了张海报和一个勋章。

　　“维亚，接下来去哪？”卢西安抱着他心爱的海报，和伍德并排不并肩走着——因为维亚坚持要三个人并排走在一起，说实话，他有时候恨不得一拳打在伍德的脸上。

　　“稍等。”维亚看着右边的卢西安，短促地回答后看向左边始终领先他们半个身子的伍德，“奥利弗，我们接下来去哪？”

　　“这个村子没什么好去的地方。”伍德没有转头，只是用余光瞥了眼维亚，稍稍放慢了步速。维亚从右后方看到他抿紧了嘴。

　　“这里有个魁地奇球场——”片刻后他突兀地开口，引起他们注意的话头还是熟悉的魁地奇。在引起卢西安不满之前他接着说，“好吧，妈妈说球场旁边的湖边风景不错。”

　　十分钟后，魁地奇球场旁，湖边

　　伍德带着两人驻足在湖边一片雪白中，所谓的好风景被厚厚的积雪掩埋在深处，冻起来的湖面隐藏在其中，湖边只有几颗光秃秃的不知名树木。维亚认为伍德一定很尴尬。

　　“……滑冰也不错。”事实上伍德也很尴尬，他悻悻地碰了碰鼻子，用手在旁边的石头上扫除积雪，把海报和徽章放在上面。

　　“对啊，而且湖面很好看。”维亚表情复杂地开口接话，伸出手捧场地拍了两下，拉起卢西安，“卢西……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听你的。”卢西安少见地没有吐槽伍德，只是牵着维亚踏上冰封的湖面。

　　伍德单边的眉毛不自觉挑起，跟在戴维斯兄妹身后踏上冰面，随后看着动作生硬的卢西安说，“不用担心，我们穿得厚。”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卢西安有些生气地说，为了向证明实力他费力地转身，“事实上，我最擅长的就是……”

　　“嗷！”维亚的惨叫打断了他。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和卢西安一起摔倒，甚至迫于惯性被他一把甩出去，在冰面上脸贴着地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以及她顺惯性飞出去的时候甚至在思考一个非常非常之严峻的问题——梅林的袜子！为什么卢西安一和伍德在一起就像个傻子！

　　伍德面前两个活生生的人就在刹那间飞出了目光所及的地方。他的嘴角抽搐着勾起，看着摔倒的卢西安——和……和维亚！

　　“维亚！”下一秒他没顾得上趴在原地挣扎的卢西安，飞快滑行到离他足足半个湖面远的维亚身边。

　　一个奇怪且不友善的同龄人还是小自己两年的小包子——傻子才会选前者！

　　“我没事！”维亚起身后撑着膝盖，脸上几处破皮的擦伤在寒风中有些刺痛。伍德心疼地帮她拍掉身上的雪。后者眨动着眼睛，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推开伍德的手，小心翼翼地跑到了卢西安的旁边。

　　伍德不自觉抿紧嘴，放下原先要扶着维亚的手，表情复杂地跟在维亚身后。

　　“卢西安，你没事吧？”维亚试探地推了推卢西安，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不！你这时候死了我怎么办！”

　　伍德嘴角疯狂抽搐着，抿紧嘴唇，站在维亚身后看着地上笑到双肩抖动的卢西安。

　　后者显然不打算在短时间内起身，异常默契地和伍德“演了场戏”，而并没有被他拙劣演技蒙在鼓里的维亚则抱住卢西安的手臂，装出难过的表情，“不！不！”

　　半晌后维亚忽然直起身，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自然地扶住伍德的手臂，“奥利弗，看来卢西安他不行了……我们走吧。”

　　“说的对，维亚，我们走。”伍德按住抽搐的嘴角，挺直了脊椎瞬间变换了阵营。

　　而伍德的这一举动是卢西安怎么也想不到的变卦，他飞快地爬了起来朝渐行渐远的两人大喊，“我错了维亚，快回来！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奥利弗，你把我妹妹还回来！”

　　“奥利弗，我们去堆雪人吧。”维亚回头朝伍德笑了笑，拉着他的衣袖大步奔跑。

　　脸上破了皮的擦伤带着淡淡的疼痛，维亚紧紧抓着伍德的衣袖，长围巾拖在身后，绸缎般的头发此刻随风扬起，发丝凌乱，在英国难得的阳光下呼出大团白色。

　　她笑着拉起伍德，像个小疯子一样拼命往前跑动，任凭松动的围巾掉落在脚下，红扑扑的脸庞陪同两人跑过雪白的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