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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请多指教变奏曲2

余生请多指教变奏曲

一朵巨大的蓝蘑菇,强烈的气浪,冲击的惯性,让顾魏整个人扑倒在男孩的身上。慌乱中,男孩的针织帽脱落,被吹散的细发遮住了他的双眼,波荡的热浪让他的脸犹如虚化的镜像,顾魏慢慢地靠近,想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看清他的容颜……

 

2

 

“顾医生,顾医生,您怎么了!”

 

“呃?”掌心有点冰冷,回过神来,发现咖啡饮料的易拉罐已经被自己捏得变形,里面的液体溢出来流到了手心。他的手一滑,易拉罐掉落在地上,溅了一地黑黄色的液体。

 

“啊!对不起,把地面弄脏了。”

 

“没事,我来收拾就好,顾医生,您没事吧,您已经在护士站看了几个小时的病历了。您是不是累了?”说话的正是今晚值班的实习护士小爽。她一边拿着一次性抹布对地板进行清洁消毒,一边关切地问道。

 

“谢谢关心,我没事,我一直在看病历?”

 

“对啊,顾医生,你12点就来到护士站,然后一直在翻看,一直都没有离开”

 

顾魏心头一惊,不对啊,我明明是去吃夜宵,然后闯进两位神秘的不速之客……

 

紧接下来诡异惊魂的场面让他现在依旧心神不宁,当时关心则乱,现在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那位意外出现的伤者的重伤程度以及出血量足以让他陷入休克状态甚至死亡,但是他却呈现出回光返照的状态,逻辑清晰,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最诡异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发生了自燃,明明注射室禁止存放一切明火物品……这一切现象,根本不能用他28年来对于科学的认知来进行解释。

 

而且,为什么那个伤者的脸那么熟悉,还有那个男孩,顾魏由始至终都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记得他的颤抖的声音,以及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玉兰花的芳香。

 

难道这一切,只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所产生的白日梦,可是为何梦中的场景真实得可怕,寒意渗人。每一句对白,都深刻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现在几点了?”

 

“凌晨3点”

 

“没想到竟然这个点了?小爽,你刚刚出去了?”

 

“没有啊,我一直呆在注射室里,除了给病人定时注射以外,今晚并没有人按铃,我一直在做一些消毒的准备工作。”

 

“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孩子带着一位重伤患者前来就诊。”

 

“没有,今晚并没有接待急诊伤病患者。”小爽满脸疑惑地望着顾魏,今天的顾医生似乎有点奇怪,问的问题也是莫名其妙。

 

“哦?好的,我明白了。没事,这里的一切麻烦你了。”顾魏按按额头,稳稳心绪。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哗啦啦的流水声稍稍冲散了心中的惊惧,冰冷的水洒在脸上,让他混沌的大脑有所清醒。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如梦似幻,他的手上还残留着男孩黏腻的温度,以及光滑的触感。

 

轰隆一声惊雷,炽白的闪电撕开了黎明前浓黑的夜幕,猛烈的风吹开了卫生间小窗,冰冷的雨淅淅沥沥,交织着一首悲哀的旋律,如泣如诉。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记起了,三年前的今天,也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雨,那个身负重伤的男子,躺在医院门口,倾盆的大雨冲刷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鲜艳的血混杂在雨水中,在他的周围形成血泊,他的下身惨不忍睹,上身尽是被烟头烫过,被刀切割过的痕迹,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全身上下唯一没有伤痕的,是他那张干净清秀的脸。而梦里的那个伤者,正是这位男子!

 

不可能!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顾魏的心开始突突突地跳动,太阳穴如同针刺,混乱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这三年来,他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是他始终过不了这个坎,这是他6年行医生涯里,最沉重的的愧疚。

 

当时,男子已气息奄奄,命悬一线,但是本着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的原则,他无法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数小时的手术,他精疲力尽,眼看就要将这名男子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他的心电图也已经从一条直线开始变成曲线,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院长却以成本过高,男子身份不明,无法支付高额医疗费用为由,强硬下达了放弃抢救的命令,直接命人将该男子送进太平间,他据理力争无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名男子被拔掉呼吸机,被停止一切抢救,生命之光慢慢地熄灭,却无能为力。

 

那一天,心中郁愤的他愤怒地砸碎了卫生间里的玻璃,手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疤痕。这道伤痕一直提醒着他,有一条无辜地生命,曾经在他手中惨淡地消逝,虽然他是被动地接受院长的命令,但是却无法抹杀自己无力回天的事实,三年来,他通过疯狂地工作麻醉自己,却无法走出心中的愧疚的围城。

 

难道他是来索命的,顾魏被自己荒诞的想法吓了一跳。

回忆的纠葛搅动着心湖,就像在平静的池水投进一颗石子,层层涟漪拨动着心中那根脆弱的弦,发出的颤音带着死神最恐怖的低吟。

 

那场幻觉,究竟预示着什么,他甩甩头,觉得精神疲惫已经到了极点,明天还有一堆议题等着他去解决。特别是那位苛刻挑剔的美籍教授更是重中之重。

 

夜宵终究没有吃成,看来只能去自动贩卖机那买一桶老坛酸菜牛肉泡面应付一下空空的肚子。再好好在办公室的房间睡一觉,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雨连绵不绝,清晨的街道被笼罩在一片雨雾中,阴沉的天空下,行人稀疏,冷寂的街道充满了冰冷和压抑的气息。

 

寒冷刺骨的雨水打在季向空的脸上,让他悠悠醒转。似乎眼角,还有一滴未干的泪痕。

 

他浑身湿透,带着寒意的风让他瑟瑟发抖,也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巷口一栋无人居住的待拆迁的平房门前,不远处,他刚刚买的二手摩托车躺倒在地上,车头的后视镜已经四分五裂,一只轮子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干瘪得不成样。

 

“昨天……究竟是……”他拍拍自己的脸,断断续续的记忆开始连贯起来,忽然又一记惊雷响起,因为昏迷的混沌不清压制下来的恐惧,瞬时从脚跟上涌,蔓延到心尖,他的身体抖动得更加猛烈。

 

昨天11点多,他从电摩修车店下班,劳作了一天饭都没吃,顿感饥肠辘辘,他决定绕道骑车去市第一人民医院附近的夜市吃碗馄饨面,再给妹妹季晓君买一份她最爱吃的芝士草莓小蛋糕。

 

天空瓢着细碎的小雨,在橘黄色的路灯下翩舞纷飞,沾了雨粉的路面一片湿滑,他的头盔也凝聚了一滴滴密密麻麻的水珠,朦胧了视线,也许是因为雨天的缘故,空旷无比的207国道上,竟然没有一辆车。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匀速开着车,心中隐隐有些许的害怕。

 

突然间,从207国道的边缘凭空闪出了一个人影,朝着他直冲过来,他慌忙地来了一个急刹,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由于路面太滑,整个车体突然失去平衡,斜翻在地。

 

幸亏他反应敏捷,一只脚及时撑地,稍稍缓解了翻倒在地所造成的冲击,所以只是擦伤了一点皮,并未伤及筋骨。

 

季向空嘴里骂了一声倒霉,正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不长眼不怕死。但是那个突然闪出来的人却趴在地上纹丝不动了,他无比纳闷,刚刚此仁兄还龙精虎猛横冲直撞,怎么就突然倒地不起了?

 

他疾步上前察看,将那个人翻过来,面朝上方。

 

“乔稀!!!”当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容,季向空心中翻涌起强烈的惊涛骇浪,手剧烈地颤抖着,此时他心中的惊愕难以用世界上任何语言来形容。

 

乔稀是他妹妹的学长和男朋友,同在本市的艺术学院就读影视专业,感情很深厚,季向空对于这个未来的妹夫印象也不错。

 

乔稀和妹妹因为合作结缘,以男女主的身份出演了一部小成本制作,却在小范围内轰动一时的电影,叫做《了却余生》。因为电影极具有写实意义,对校园暴力以及权贵交易进行了血泪的控诉,剧情立意新颖,演绎真挚动人,画面带着灰色的暗调,给予人一种无形的压抑与冲击。虽然宣传比较低调,但是豆瓣评分却高达9.5,而且还有上升的势头。而就在风头正旺之时,这部电影被各大平台强行下架,各种网盘资源也不能幸免。编剧,导演以及各制作人员就像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

 

而身为主演之一的乔稀也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三年,他永远记得乔稀突然离开的那一天,他的妹妹晓君失魂落魄地倚靠在街边冰冷的路灯柱子下,浑身沾着殷红的鲜血,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喃喃的呼唤着乔稀这两个字。

 

他担心至极,连忙将晓君送往卫生所处理伤口,却被医生破口大骂,因为晓君根本没有受伤。

 

虽然身体并无大碍,但是一向乐观开朗的她精神似乎受到了打击,开始变得孤僻内向,沉默不语,就连他这个和她一起长大,手足情深的哥哥,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他很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可是一旦回忆,晓君就会歇斯底里地抱着头,脸上露出极度痛苦扭曲的神情,老是重复那句话:“我记不住了,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住了,乔稀,你在哪里!”

 

而乔稀杳无音讯,就连季向空也悲观地预感到,他可能已遭遇不测,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身上的伤痕纵横交错,有的皮肉翻卷,有的已经发炎化脓,血水与浓水夹杂着腥臭的味道,让他感到阵阵反胃。

 

他立刻拿起手机,想拨打120,但是却发现手机没有一格的信号。“shit!”他怒骂了一声,只能寄希望于过往的车辆,可是老天似乎和他作对,整条大道没有一辆车经过,眼看乔稀身上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情况危急,他心急如焚,甚至眼泪都溢出了眼角。

 

也许只能这样了。

 

他将摩托车扶好,并将乔稀抱起来,头朝下横着放到车上。

 

乔稀的身上丝毫没有一丝重量,就连季向空也怀疑,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臂力是不是有了质的飞跃,但是紧张的情势容不得他继续对自己的臂力进行评判和研究,他将乔稀放稳后,立刻脚踏油门,随着突突突的引擎声,摩托车就像离弦的箭向前疾驰而去,湿滑的路面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压痕,一直延伸到远方。

 

距离最近的市第一人民医院还有5公里左右,但是季向空风驰电掣,再加上没有交警阻拦,只用了大概5分钟的时间赶到了医院。

 

寂寥夜深,整栋医院在午夜的安静中沉寂着,如同那张开着血盆大口的棺材,吞噬着一切生灵。当双脚踏进医院,身后的大门砰的一声突然闭合,将他隔绝在这个杳无人烟的真空里,等待着前方未知的恐惧。

 

他一手环抱着乔稀,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可诡异的是,他从一楼跑到15楼,都没有碰到一个医生和护士,就连住院部的病房大门也是紧紧地关上,似乎整栋医院就是一座死城,他的恐惧不断攀升,双脚虚弱得发软,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就在绝望的情绪交织蔓延的时刻,救星从天而降……

 

当时过于惊慌失措,有很多细节已记不清,他只记得乔稀身上所发生的的一切诡异,他突然自燃的身体,他莫名其妙的遗言。

 

还有那个穿着白大褂,动作熟练麻利,声音温柔动听的医生。医生身上散发着CK香水清新的味道,让他曾有一瞬间恍了心神,脸颊发烫,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医生的模样,但他突然觉得,这个医生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很温和。有他在身边,心中会莫名地觉得心安。

 

医生将他扑倒在地的温度似乎还萦绕在他的身体,让他暂时忘记了冷雨侵袭的寒意,某种难以言喻的热情在不断地发酵,升温。

 

但是,偶尔穿梭而过的行人异样的目光将他拉回了现实,蓦然惊觉,他身上衣衫不整,领口大开,露出白皙精致的脖颈,已经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裤子也撕开了几道口子。他擦了擦脸,发现手蹭下了大块的黑灰,即使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狼狈。

 

身前的摩托车已近乎报废,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躺倒在这个地方,甚至是怎么回来的。这里正是他家附近的一个巷口,离市第一人民医院有15公里远。

 

昨天的事情如果是一场梦,那么那场梦的诡异程度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既荒诞,又惊悚,联想到修车店里有几个熟客和他闲聊时说的几个关于托梦的故事,他就更胆战心惊。

 

也许乔稀已经遭遇不测,但是却阴魂不散,通过入梦的方式告诉他最后的遗愿,只是,他的出现,如暴风骤雨,他的离开,却是如此地仓促,他甚至还没理解他最后的语言。

 

他拿起被雨水打湿屏幕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手机屏幕显示是早上6点10分。

 

“糟糕!”意识到自己彻夜未归,待会还要带晓君去第一人民医院医院进行全面的检查。

 

从三年前的那一天起,晓君总是把自己关在小房子里,沉默不语,粒米不进,只有肚子饿的时候才吃一点最喜欢的草莓芝士蛋糕,她的身体日渐消瘦,瘦骨嶙峋,每况愈下,苍白的脸色中泛着蜡黄,下垂的眼睑遮不住她眼中的黯然之色,曾经如春花般灿烂的美少女被无形的病魔折磨得脱了形,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躯壳,直到几个星期前,晓君突然吃什么吐什么,呕出的秽物中掺杂着血丝,甚至有黑红色的虫子,她全身无力,身体出现严重的水肿,即使去附近的小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病因,医生结合发病的表征症状,怀疑是肾部病变,并建议她去大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前天好不容易在医疗网上预约了第一人民医院肾脏科的主治医生,名字好像叫黎砚?似乎没听说过,但是季向空对于医生的信息不太关心,只要能预约上诊疗号,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毕竟第一人民医院的预约系统总是出现网络拥堵的现象,一直很难排上号。

 

季向空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把那部半报废的二手摩托车停放好,然后冒着雨朝着小巷的深处疾步走去。

 

 

踏着巷子里半脚深的积水,季向空的那双洗的发黄的波鞋已经湿透,因为地处老城区,这里的房子多数为拥挤的小平房,空间逼仄,很多都是老式建筑,斑驳发黄的墙壁书写着年代久远的历史,有那么几栋楼已经摇摇欲坠,被纳入四级危房的行列,由于疏于物业管理,巷子里的积水一直无法排出,再加上各种垃圾随意丢弃,四处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 

 

 

虽然现在萧条零落,但是这条巷子曾有过喧闹繁华的历史,曾经的欢声笑语伴随着他和晓君度过了快乐无边的童年,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只是这一切,在他15岁那年的秋天戛然而止,那一年他们的父母外出买菜的时候遭遇了车祸,双双惨死,肇事司机却驾驶着他的豪车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到今日依旧没有伏法。父母惨遭横祸,又没有得到相应的赔偿,这一切给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蒙上了阴影,茫茫人世中,只剩下他和晓君相依为命。

 

他只比晓君大一年,那年他刚上高一,而晓君初三,望着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房子,季向空咬咬牙,毅然放弃了学业,投身于打工一族的行列,从此在社会的沉浮中历尽风霜,尝遍冷暖……

 

 

无数记忆涌上心头,如万华镜一般,浮光掠影地闪回,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穿过了小巷站在家门口,迷蒙的雨中,那栋孑然孤立的房子显得清冷零落,灰白的墙壁上被人用黑色的墨汁写了一个刺眼的拆字,再画了一个形状扭曲的圆圈,旁边的房子已经被挖掘机铲平,四处散落着残砖瓦砾。

 

完美达房地产公司已经在两年前收购了这片老城区的地皮,并与政府部门打通了关系取得规划许可证,准备在此建一个大型商业住宅区,很多住户在他们软硬兼磨下,领着微薄得完全不够塞牙缝的拆迁补偿费,愤恨不甘地搬走了,只有他和晓君还在坚守阵地,毕竟,这里是他们满满的回忆,无论是快乐的,忧伤的,都属于他们苍白人生中浓重的一笔。他舍不得,而且这个偌大的城市,除了父母,他们也没有亲戚投靠,那点微薄的赔偿连10几平米的厨房独买不起。

 

但是,那群负责拆迁,气焰嚣张的工作人员已经对他们下了最后的通牒……

 

季向空擦了擦有点发涩的眼睛,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透出了昏黄的灯光,他意外地看到,一直将自己困在房间里足不出户的晓君,竟然在厨房忙活做着早餐,卤蛋的香味溢散在空气中,撒上葱花的面汤已经煮开了,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热气,晓君一边欢乐地唱着歌,一边往汤水中下面,一扫往常的颓废,她的脸上又恢复了昔日的神采。

 

季向空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场面,以为自己尚在梦里。直到晓君将早餐端出来,他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向空哥,你怎么身上湿哒哒的,而且,你这是去灭火了吗。快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你会感冒的。”

 

“晓君,你……”季向空一把抓住晓君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今天我们不是约好医生去看病了吗?”季晓君露出甜甜的一笑。“也许,我再也不能这样堕落下去了,昨天不知为何,我突然想通了。记不住的,随风而去罢了,而离开的人,就让他永远离开吧,对于他和我而言,也许才是真正的解放……看,我为你做了什么,你喜欢吃的卤蛋面,很久不下厨,不知道厨艺有没有退步……还有,这些年,我对不起你……”

 

她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

 

“别这么说,晓君,我一直由衷地希望你能放下执念,恢复以前的生活,只要你能快乐起来,哥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纵然生活不易,但是最起码我们还有存活下来的动力,因为始终有个相依为命的人,等着你回来,这样想着,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晓君突然泪流满面,她重重地点着头。“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任性了,如果病好了,我会继续自己的学业,然后踏踏实实地找一份工作,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我们是两兄妹啊,怎么这么客气呢”季向空抚了抚女孩的头发,轻轻地将她拥向怀里。“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啊,而且我也决定了,过几天我们先找个房暂时落脚,然后再研究研究如何申请廉租房……”

 

雨过天晴,那一缕暖暖的阳光顺着窗台倾泻进来,给相拥的两人蒙上一层彩色的光晕,窗台那盆玉兰花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他沉浸在那份温馨的静谧中,享受着雨后的那一丝温暖,并没有看到怀里的女孩越来越哀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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