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十八）

张云雷领着两个小朋友在沙发坐下，小秦从张云雷怀里挣出来想要自力更生，自己坐着，却被沙发上随意放着的抱枕绊了一下，摇摇晃晃身子歪向一旁，就要摔下沙发去。

安迪惊呼一声，比张云雷快一步扶稳小秦坐下，对着小秦小心叮嘱:“弟弟要小心，要坐得稳稳的，不然磕着碰着会很痛哦。”

小秦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听懂了安迪的话，于是乖乖点头，小身子坐得板直：“嗯嗯，知道啦！”

张云雷在看到小秦要往外倒的瞬间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小秦在沙发上坐稳才吐出一口气来，安迪长大了，所以平时沙发上的抱枕衣服都是随意放着的，虽然平日里王惠总会念叨，但是这些零碎的东西还是会时不时出现在沙发上。

现在小秦在家里住，可不能再这般随意了。

张云雷心有余悸地把沙发上的东西都归置整齐，抱枕也先堆到一个单独的沙发上。

那边小秦刚坐稳，就眼尖地瞧见了一本童话故事书，然后被封面上的小鸭子吸引住，咿咿呀呀地想要探出身子去拿，但是又想起安迪的叮嘱，于是小手拉住张云雷的衣角，奶呼呼地喊：“哥，哥哥，小鸭子！”

怕张云雷听不懂，还手脚并用地试图比出小鸭子的形状。

张云雷被他逗乐，也不给他拿，就半托着小秦的小身子，让他自己去够自己想要拿的东西。

桌子上摆着几根棒棒糖，水果还有几本故事书。

小秦的手在触及棒棒糖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不移地抓起了那本童话书。

是本《安徒生童话故事集》。

小秦费力拿到故事书后，啪嗒又跌坐进张云雷怀里，也不挣扎想要自己坐了，就着这个姿势在张云雷怀里转了个身，抬起头看着张云雷：“哥哥，想看！”

小秦的眼睛从小就生得漂亮，圆滚滚亮晶晶的，像是黑宝石，像是一片星河都躲在他的眼眸里，任谁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都会忍不住心软。

张云雷从小秦手里接过那本童话书，安迪也挪了挪位子，更靠近小秦一些一起看。

张云雷凑近小秦，翻开手上的故事书，问他:“宝贝想看哪个故事啊？”

“ze个！”小秦又把打开的故事书合上，软乎乎地指着故事书封面上的一只小鸭子，封面画得很精美，那是一只低着头的丑小鸭，被一群羽毛滑顺体态优美的白天鹅围在中间。

张云雷捏了捏小秦肉乎乎的小脸，把故事书打开到《丑小鸭》那一页:“好，那我们就给宝贝读一下这只丑小鸭的故事。”

张云雷让小秦在自己怀里坐好，让他背对自己靠在自己胸膛上，把故事书摆到三个人都能够看到的地方，缓缓开口念道:“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个夏天，鸭妈妈卧在窝里，等她的孩子出生……”

小秦表情严肃得很，大概是看不懂的，但偏偏他又看得认真极了，也不知道是在看文字还是看插图，就盯着故事书，听着哥哥为他讲故事。

“最后啊，丑小鸭再也不用害怕孤独与寒冷，它和天鹅群一起，飞向了，更远的远方。”张云雷念完最后一段，把故事书合上，却发现怀里的小朋友一声不吭，抱起来才发现小秦默默地憋满了一眼眶的眼泪，金豆豆一颗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