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乎她的意料，三个人都没有走。

“好不容易才蹲到你，就这么走了，有点不甘心。”秋尘随便扯了个理由。

时谦抬头：“我跟着他。”

曹问：我不敢动……

柳清清眨眨眼睛。在她的生活中，被抛弃已经成了某种习惯。

思考过后，她叹了口气，道：“随便你们吧，别跟着我就行。”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良久，曹问看着火堆，总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于是便什么也没说出来。

当他郁闷之际，秋尘忽然说：“柳清清……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曹问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正要回答，时谦道：“性格多变，骨子里有种韧劲。”

“然后呢？”秋尘凑到篝火旁，脸上的血痕还没有完全愈合。

时谦顿了一下，道：“没了。我和她不认识。”

秋尘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也不认识她，但是之前见过一次。她大概也注意到了我。”

“等一下。”曹问终止了这段没有营养的对话，忍不住问，“柳清清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会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秋尘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有可能。我们出去找找？”

曹问：“我都可以。”

两人的目光转向时谦。时谦眸光动了动：“嗯。”

外面的风雪没有他们来时那么柔和。手背的皮肤被雪片割破，血液顺着指尖滴在雪地上，显得瑰丽妖冶。

“我们分头找！”

“好！/嗯。”

每个人寻找的范围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分头找确实是更加有效的方法。

最后几人在一条深沟里找到了柳清清。

最先发现的是曹问，他看见柳清清满身是伤，平静地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上面，眼神充斥着希冀。

他看不下去了，喊道：“尘哥！！！柳清清在这里！”

他们费了点力气把柳清清拉上来，带着满肚子的疑问。

“谢谢。”柳清清低声道谢。

“不用谢。”秋尘托着下巴，“你到这沟里做什么？”

柳清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就在秋尘想说“不想说就算了”的时候，她开口了：“……我其实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鬼地方了。我……”

“我一共死过两次。”

柳清清是个bug.

第一次死亡时来到过这个位面，那时候她年纪比现在小一点，遇到了很多热心肠的长辈。他们一直在帮她，她也时常帮年纪较大的那些长辈们做他们做不了的事。

于是，她复活了。

她的死被这个位面掩饰成失踪未归，活过来后在人们眼里就等于失踪的人回归社会。

可是，她死过一次了。

杀她的那个凶手还没有依法逮捕，她的仇还没有报——

可是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连同那个凶手。

罪犯不知晓自己的过错，其他人甚至还能为凶手有理有据地辩驳。

这不是她想要的“复活”。记忆重置，根本上就是忒修斯之船。

凶手不再是法外狂徒，她才能安安心心地死去。

最终，柳清清带着她的仇恨，选择了自.杀。

——————

本章

主笔：苏千澜

编剧：苏千澜

校正：苏千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