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气势汹汹出了院子,苏培盛弓着腰跟在后头劝道。
苏培盛贝勒爷息怒!您息怒啊!
胤禛这才做了几天福晋?她怎么就这样了?
苏培盛福晋许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现在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四贝勒猛的停住脚步,回头望向正院的方向。
那处灯火通明,映照着他所站立处除了太监手里的灯笼外幽暗孤寂。
初秋的风有些凉,四贝勒唇角衔着的笑意却比秋风还要凉一些。那些炙热的情意和呵护像是被罩了一层灰蒙蒙的纱,逐渐黯淡冷却下来。
胤禛她,到底是嫡出,比小宜骄纵了些。若是小宜,她绝不会说这样伤我的话。
苏培盛微微讶异,这让他心中对于后院形势的估计有了一些微小的改变。然而他没有再说,只是谨慎小心的垂下头陪伴着自己的主子感受着人生难得一次爱情的逐渐淡化。
但是,四贝勒从正院掉头就走的事情也被不少奴才看见,隔天贝勒爷与福晋闹的不欢而散的消息就传遍了府里。
宋格格是最小心的,生怕自己脚上沾到一点泥,那几个月因为瑟珍而起的情分在她搬离西侧院后马上烟消云散了,她也不急不恼,像一棵秋后的草,迅速习惯了寒凉的生活。因此这事她权当不知道。
宜修卧床不起,李侧福晋因二阿哥胎里弱整日焦头烂额。反而是武格格整日在柔则面前伺候安慰,另外齐格格一反常态也常到正院与柔则叙话。
宜修这也奇了,她这是做什么?
宜修做一副病中打扮,脸上只扑粉而不画胭脂,显得格外憔悴,然而一双眼睛神采奕奕,唇角含笑陪着弘晖读三字经,抽空和剪秋闲聊。
剪秋侧福晋没听见这琵琶声么?齐格格这是在与福晋学琵琶呢。
宜修侧耳细听,果然有细微的乐声从外面传进来。琵琶声铮铮不断,却因弹者而变得缠绵动人。
宜修是了,姐姐是很会这些的。琵琶,琴,歌,舞……
剪秋那又如何呢,还不是把贝勒爷气的半个月了都没进正院?这些日子贝勒爷也就来看了您和静福晋。
李侧福晋小字静言,众人都称呼她静福晋。
宜修眼看就要八月十五了,纵使贝勒爷不低头,姐姐也要低头的。
宜修所料不差,眼看未到八月十五,齐格格就在福晋跟前出谋划策。
齐月宾都这么久了,您就是再大的气也该消了。贝勒爷是一家之主更是天潢贵胄,不肯低头也是有的,您何不趁八月十五之际给贝勒爷一个台阶下?
武格格正在一旁给柔则挑绣线,轻笑一声。
武芬汀福晋是主母,就这么低了头,以后可怎么管制下人呢?
柔则与四贝勒冷战这么久,也很后悔,听到齐格格这么说也给自己的骄傲找了个理由,却不听武格格的话,只对齐格格道。
柔则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齐月宾福晋容貌至美,性情敦厚宽和,又与贝勒爷鹣鲽情深,其实贝勒爷差的也是一个由头。您只需借着商量中秋节庆的机会请贝勒爷入正院,再拿软和的话一说,也就是了。
她实在是为难柔则了。
这也不怪齐格格,大概她也想不到柔则这辈子没和谁低头认过错。说软话的能力和吵架的能力一样平衡,约等于零。
武格格见机插了句话。
武芬汀主动低头是好,可也失了先机呀。
柔则微松一口气,掉头问武格格。
柔则芬汀,你有什么主意?
武芬汀依奴婢看,您有那么多好处,何不施展出来?在府里时,您最擅长跳惊鸿舞,不如漏夜在爷路过的地方舞一曲,爷一看必定心软,到时可就是爷先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