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胥公主走后,衡术从屋外进来担忧的看着倚在榻上面容清瘦的苏琯:
衡术上仙这又是何必?
苏琯抬手理了理身上已经有了褶子的长袍,宽慰道:
苏琯无妨。
当夜苏琯便收到了一封密函。苏琯夹菜的右手照常,左手拿着信件粗粗预览一遍。
身边待命的衡术有点摸不准此刻苏琯的神色,但见苏琯面色如常的吃着饭菜丝毫没有说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衡术上仙,信上可是说什么大事了?
苏琯倒了一杯竹叶青茶,小抿一口。
苏琯大事倒是没有,小事倒是有一件。
见苏琯并没有说的打算,衡术又迟疑的问道:
衡术……上仙真的打算辅佐姑胥公主称女帝?
苏琯是与不是无非只是个结果罢了。
衡术可姑胥公主是个女子啊,姑胥界自开天地以来,从未有过女子称帝君。
苏琯想到昨日那人那双带着倔强温润的眼睛,哂笑道:
苏琯女子又如何?总归不过一个心系姑胥界的虚职而已。
语毕,话锋一转,手上的茶杯也跟着搁置在桌面上。
苏琯这姑胥界的四海八荒……要的一向不过是个可以让三界和平昌盛的带头人罢了。
翌日。
卯时的天上飘了几朵零星的雪花。到了巳时,雪势倒是渐渐大了许多。
苏琯穿了一件藏青色的棉袍,孤直挺拔,形容修竹。又搭了一件素色的披风才由着衡术撑着伞出了门。
快要抵达那人府邸的时候,苏琯看到了在门口侯着他们的那个身着紫金腰带,祖母绿棉袍的中年仙君,好久没见,他的下巴上竟然隐隐有青色胡楂了。
中年仙君我已等待上仙多时了。
话语停了停,他又瞥了一眼为苏琯撑伞的衡术,缓声道:
中年仙君这位是?
苏琯淡笑颔首,双掌向下:
苏琯我的随身亲信。
中年仙君点了下头,引着苏琯往书房走去。走廊的下人少的可怜,那人解释:
中年仙君人多嘴杂的,我便遣散了些。
苏琯也好。
直到进了书房,中年仙君才开口问道:
中年仙君昨夜的事,上仙以为如何?
苏琯抿了一口已经准备好的茶水,答非所问缓声道:
苏琯你肯定幕后的奸佞之臣是徐太岁?
中年仙君从后排书架子上翻了卷密宗,道:
中年仙君万年以来太岁的权利便是姑胥帝君所忌惮的。这些年,徐太岁做的事倒也是像模像样,确实为姑胥界着想。
他将卷宗递给苏琯接着道:
中年仙君徐太岁的门客众多,他又有意提拔这些门客。三界重职里虽然还没有安插眼线,但是下层官员里倒是眼线遍布。
苏琯打开卷宗,里面记录是七万年前靖州鬼魅暴乱的事。
苏琯这案子和他牵扯上,他找人洗白了也无可厚非。况且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也不见得掀起波浪。
中年仙君所以斩的必须是东皇宫庭中他安插的两个重臣。
苏琯羽翼嘛,清清也好。届时滋事体大怕也不好办。不过······徐太岁废除的事还有待商躏。
苏琯将卷宗简单翻看一遍后便搁置书桌上,弯起手指扣了扣桌子:
苏琯那么多年了,徐太岁串的网估计也不稀疏。所以清除东皇的心头肉还是得慢慢计议。急不得。
那仙君低头拱手为礼:
中年仙君上仙所言极是。
语气极为谦卑。
这时,苏琯拿出了昨日派衡术探来的信件给他看,里面是天宫里忽然衍生出了东皇被人下毒的混事。姑胥公主脸色不太好看的听着线人报告被抓的经过。因为抓的是姑胥公主早些年间在东皇身边进献的一个懂声乐的美人。
中年仙君姑胥公主动了徐太岁的人,他难保不会回敬公主。
苏琯却幽幽分析道:
苏琯我却觉得事情蹊跷。如果徐太岁知道那个美人是姑胥公主安插的细作,那他早在去年姑胥公主请人参了一本他有意提拔的天兵将士时就该杀了,何苦等到现在一命换一命。
苏琯变得眼神阴鸷, 所以……这真的确定背后之人是徐太岁吗?
那仙君听完他的话后背手立在一旁,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不再搭话。
苏琯过两日便是魅族朝拜的日子,到时你略施小计试上一试?
那中年仙君听后点了点头。
中年仙君上仙请说,我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