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院一别

边伯贤等了小半月，未见人来，以为鹿朝不愿见他。

思来想去，也不敢独自登鹿府的门，怕被鹿晗揍，只好去找金钟大。

别看二人冷战至今，金钟大其实早就想跟边伯贤言和了，见他找自己说话，又是问鹿朝的事，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鹿朝去国子监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几日前吧，我去鹿府看他，他告诉我的。”

边伯贤一时呆住了，金钟大上下看他一眼。“你不会一直没跟他好好道歉吧？”

边伯贤抓抓脑袋:“呃……他哥那么凶，我也不敢去啊……”

开始还有些内疚，鹿朝转读，怎么看都跟他有些关系。可小孩子毕竟玩心重，内疚了没几天，边伯贤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再见鹿朝，已是五年后。

彼时的边伯贤十四岁，意气风发，不拘形迹，已初显少年翩翩风致。

中秋前夕，热闹的凌安街头，他们与多年未见的鹿朝不期而遇。

鹿朝一身简练黑衣，缓步行于来往人群里，披着灯火温柔的光，却带着无人可扰的静谧。

他身高见长，容貌愈加精致，与孩提时相比，眉宇间少了一分傲气多了一丝沉静。

隔着人海，边伯贤一眼便看到了他。

同时，鹿朝也发现了二人，快步走近后，只看了边伯贤一眼，便同金钟大寒暄起来。

边伯贤与他关系疏离，识趣的往旁边挪了几步，给两人腾地叙旧。

没多久，一个气质清贵的少年走到鹿朝身侧，一言未发，鹿朝却行了礼，唤他殿下。

还未弄清楚来者何人，边伯贤见金钟大也行了礼，忙跟着一起。少年点头，没有多言，叫上鹿朝一同离去。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就聊了些近况。”

“刚才那个人谁啊？”

“四皇子，吴世勋。”

“吴世勋？”

边伯贤困惑一瞬，恍然想起圣上确实还有这么个儿子。

其生母瑶妃是和亲的公主，据说六年前毒死了圣上最宠爱的金贵妃，被圣上赐死。

坊间有关吴世勋的传闻少得可怜，只知皇帝不喜他，在宫中备也受冷落。

其他三位皇兄或因容貌品行或因才华功绩家喻户晓，只有这四皇子，无人问津。

边伯贤忍不住问:“鹿朝怎么跟这四皇子走一起了？”

金钟大答道:“几年前，四皇子偷跑出宫外，被贼人盯上绑走了。朝廷得知此事，派人去救。当时接此任务的是姚将军，却是鹿少将军把人带回来的。”

边伯贤道:“鹿少将军？鹿晗？”

金钟大道:“没错。后来，少将军跟圣上请旨成了四皇子的武学老师，并安排鹿朝入宫伴读。”

边伯贤不解，“鹿晗为何会如此看重一个不受宠的四皇子？”

金钟大叹息一声:“大概是看他可怜吧。我听鹿朝说，四皇子独自一人在宫中，圣上冷落，下人敢欺，无依无靠，几欲寻死。

朝廷当初虽然下旨寻人，但圣上对这位四皇子的命又有多看重呢？即便姚将军带回来的是四皇子的尸体，圣上想必也不会怪罪姚将军营救不及吧。”

皇宫里边的事，令人唏嘘的多了去了，边伯贤对这位四皇子的遭遇表示同情。

“那鹿朝有没有提到我？”

“没有。”

“那就好，还以为他会找我报当年的仇呢。”

金钟大斜睨了边伯贤一眼:“这都多少年了，人家都快记不起你了，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呢？”

边伯贤一听，有点高兴:“他不记得我？那太好了，我也不用给他道歉了。”

金钟大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