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火车的呜鸣打破了小镇的寂静，车上走出一个人，他手持一把雨伞，带着一顶圆帽，安静地走在土路上，在一间打理整齐的小屋前停下了脚步。

“布莱恩·凯纳，我们又要见面了。”克罗斯莱特斯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大门。

两分钟后，一位穿着整齐的高大男子给他开了门。这位男子从上到下一丝不苟，黑发没有杂毛，腰板挺直，明明知道不会有人拜访，也还是非常讲究。男人挑了挑眉，道：

“克罗斯？你来做什么？”

克罗斯莱特斯调整了心态，微笑着回答：

“当然是来给你送信的啊，布莱恩。”

凯纳将他迎进来，克罗斯莱特斯无意间撇到桌子上的一份信报——寄信人的名字只有教名：路易斯。

“哦，那封信是前几天寄来的。对了，克罗斯，帮我查一下来信人吧，就当是你聘请我的报酬了。”

克罗斯莱特斯一下子噎住了，他也没有告诉他要聘请他啊，怎么……

“行了，就你那上司克拉克早在几天前就寄信来告诉我了。

克罗斯，你又被坑了一次。”

有那么一刻，克罗斯莱特斯想辞职。

凯纳并不是那么闲的人，他前天从伦敦讲课回来时，路上碰到了一个特别古怪的马车。这马车走得特别急，看起来像是什么人家专属，不用想也知道是哪家贵族的车。他挡住了马车的去路，不屑于这个马车，也准备好了被这车上的人臭骂一顿。

之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打扮齐整的男子。他向凯纳鞠了一个躬，并且请他让一下路。

那语气别提多友善了，这让凯纳惊奇了一会儿，算是勉强不情愿地让了路。

两天后，凯纳收到了一封信，来自路易斯的信。

大概和克罗斯莱特斯讲清事件原尾后，克罗斯莱特斯夹起了那封信，收进衣服里，拿起黑伞，准备告辞。

飞奔而过的火车吹起了两人的衣摆，克罗斯莱特斯不闻不问地登上了车，他突然转过头，看着凯纳，问道：“布莱恩，你建议我观看一下这封信吗？”

凯纳没有说话，趁着微风稍稍点头。里面的内容也不算太重要。

得到了肯定的克罗斯莱特斯略微压下帽檐，两三步踏上了火车。

凯纳目送着克罗斯莱特斯离开。

家里堆满了书本，咖啡放在一本古朴的蓝皮书上，还腾着热气，桌子上放着一杯未动的茶水，杯底沉着一枚硬币。

凯纳将茶水倒掉，不屑地挑了挑眉，多少年了，克罗斯的怪癖还没有改掉，真不知道苏格兰场为什么执意要他去当警察。

还可以将当年干过的缺心眼的事一笔勾销。

大手笔。

凯纳不禁想到，反正像他这样的人，混吃等死就行。他将羊皮纸再次铺开，沾了沾墨水，抽了一张新草稿纸，开始对书上的数学题再次进行演算，其实有的时候，一个案件就如同一道复杂的数学题，需要这个挑战者去解绳，当抓住了那条最为关键的一个结时，破裂般地会散成一地。

身为数学家的凯纳最喜欢的便是这个甜蜜的过程，想到这里，他略微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