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昱失望,旁边董长赋道:“我倒有个主意,反正春会大典在即,大不了到时候让士子给圣上施压,不怕圣上不改主意。”
“不可。”未等童怀开口,温昱先否定了这个主意。
“为何不可?”
“春会大典虽然允许士子议政,但士子议政的风险也同样存在。若是不慎引起朝堂动乱,只恐家国不宁。”
童怀赞同的点点头:“没错。士子议政向来只谈农田水利等民生问题。事关谋逆,怎能轻易谈论?何况此事早有定论,若是三司会审都无法让人信服,岂不荒唐?”
董长赋显然不太明白这些,皱了皱眉头后又道:“这也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
童怀又道:“不过西凉使团出使在即,我想圣上为了大越的颜面应该会做出让步。”
温昱想了想道:“没错。大越乃礼仪之邦,在西凉此等夷狄面前,的确该拿出些礼仪风范来。看来这事还得鸿胪寺和礼部出面才是。”
闻言,童怀道:“雍王殿下回京,想必此次接待西凉使团一事定是由殿下负责。”
温昱没否认。
“那这就好办了,殿下只需上书陈其利弊,想来圣上应该会有所动摇。”
董长赋道:“你要接待西凉使团?那不是整天都得跟那些朝廷大臣打交道?还有我听说西凉夷狄个个粗鲁不堪,接待他们岂不是份苦差事?圣上也真是的,怎么把这种差事交给你……”
董长赋还在絮絮说着,但温昱明显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知道,照现在来看,他不得不接下这份差事。
况且,盛珏下落不明,他急需打探他的下落。可如今他手中要人没人,又如何去探听一个罪奴的下落?
从童怀处出来,见温昱一路都没说话,董长赋便问他:“你怎么了?阿昱?”
温昱看看他道:“我回来了便不要唤我在温氏的名字。”
董长赋点点头:“景鸿,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你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温昱道:“的确有件事想拜托师兄。”说着就跟人耳语了几句。
“什么?”董长赋大惊,“你说毓王……”
“嘘。”
董长赋又赶忙压低声音:“你说毓王独子还活着?可是毓王明明被满门抄斩了啊。”
温昱道:“我也不知。既说充没于宫廷,或许是六嫂提前做了什么也不一定。毓王兄生性倔强,他宁愿他的孩子随他而去,也不愿他在世上屈辱的活着。”
董长赋道:“宫廷罪奴不少,你既没有在稽幽司查到,或许已经发配到别的地方。没事,我帮你找。”
温昱诧异:“你有法子?”
董长赋得意一笑:“那当然。这内廷的事情自然得找内廷的人,内廷是谁的天下?当然是皇后娘娘啊。我小姨恰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这事找她肯定没问题。”
温昱脸上又凝重了几分:“此事不能……”
“我明白。这种事肯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那你告诉我,那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记号?”
“记号?”温昱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我统共也没见过他几次,连他模样也记不清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记号?”
董长赋:“这就有点棘手了。”
“对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脖子上应该挂着个长命锁。”
“长命锁……这也太普通了,再说没入宫廷,身上一应贵重之物都会被没收,哪里还留得住?”
董长赋如此一说,温昱也顿感棘手。见他蹙眉,董长赋又伸手拍拍他的肩头:“没事,我们没见过那孩子,总有人见过不是?你忘了师兄是干什么的了?”
温昱看看他,舒尔一笑。是阿,他这个师兄最擅长的就是画像,只凭人寥寥数语,便能勾勒出神韵。
“如此,有劳师兄了。”
“放心,你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