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要活下去

紫苑在这里住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四面全都是书柜，柜子上塞满了书。

    原本应该是绿色的破旧地毯上，也堆了高高的书，中间有一张被书包围的床，没有窗户，也没有厨房，几乎看不到可以算是家具的东西。

    吱吱。

    书上有一只老鼠在叫着。

    紫苑顺手拿起那本书翻开来，就闻到了淡淡的纸张味道。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闻过这样的味道。

    坐在柔软又温暖的东西上面……

    记忆很模糊，他记不太起来。

老鼠突然吓了一大跳，睁大着眼睛。

    “老鼠，你怎么了？”

    老鼠惊恐：“紫苑，你的手……”

    “怎么了？”

    “你的手……什么时候长了那么多斑点？”

    紫苑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附近，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了几近黑色的斑点。

    刚才洗澡的时候并没有，他确定没有看到。

    “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

    紫苑惊叫了一声，在同时，剧烈的疼痛袭击他的头。

    “紫苑，你忍耐一点，我去找医生！”

老鼠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早已经乱了阵脚。

未曾有过的疼痛让身体哀号着，连自己的吶喊都变成了灼热的针，刺进心里。冒汗、想吐，嘴里都是血和胃液，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流出来。

好像有人拉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试图要把他拉进黑暗中。

    只要跟着他走就可以了，就能解脱了，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紫苑感觉整个人沉进黑暗中。他想起了火蓝、沙布、方楚楚，还有那比什么都重要一个人。

“紫苑，睁开眼睛，你要活下去，知道吗？”

“脖子，切开！”

老鼠找到四年前的那个医药箱，切开紫苑的脖子。

    紫苑张开眼睛，他看到八只眼睛，两只灰色的眼睛是人类的，六只葡萄色的眼睛是小老鼠的。

“已经没问题了，你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老鼠没有告诉紫苑，刚才他差点哭了出来。他真是勇敢，这是老鼠的真心话，不是应酬话，也不是鼓励，他真的觉得紫苑的生命力好强，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有如此强韧的生命力。

紫苑紧紧地握着老鼠的手，力道强到指甲都陷到肉里面去了。

就是这只手，带领紫苑逃出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