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思想

他打了个响指，六架龙骨炮一并发射，光芒汇聚向一点，轻而易举的终结了疯子骷髅的性命。

　　黑色的尘埃从头顶飘落，蓝色的眼睛逐渐熄火。龙骨炮被白色的烟雾淹没，随之消失。

　　Sans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恼怒之情似乎有所平息。

Sans呃……

　　他感觉魔法呈流体状在他身体里翻滚，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要咳出来时却被卡住，进退两难。

Sans啊咳咳！！

　　自刚刚以来，Sans又一次因体力不支而倒地，那根带着火焰的黑色骨刺好像在他体内烧灼，慢慢燃尽他的生命。

　　等到不适感稍稍平息了些，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要去援助Frisk，于是猛然一撑膝盖，再度站起身来。

　　Sans冲向Frisk所在的方向，眼看Betty正在接近，她却完全脱离了战斗状态，摇摇晃晃地维持着站姿。

　　…粉色的镰刀已经高举在头顶……

　　难道…来不及了！

他忽然停下了上前的脚步，左眼又一次燃起蓝色的光芒，将剩下的所有力量一并聚集在GB炮上。

　　巨大的龙骨抬头张开下颚，白色冲击波俨然变成了磷火般的蓝色，酝酿成一个蓝色的球体。电流和火光在球体的表面流窜，场地顿时风起云涌，气流环聚，Sans的衣摆也随着力量的波动猎猎翻飞——

　　就是现在，发射！

　　镰刀此刻下落——

　　Frisk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四肢犹如灌铅一样动弹不得，眼前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战场的景象。

　　但是。

　　她似乎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新的出路。

　　——一个出现在『希望护盾』之后的选项。

　　那个选项的名字是——

Frisk『自由思想』！！

　　——————————————————

　　蓝色的光束，粉色的镰刀。她目及之处的一切都暂停了下来。脑海里浮现出古老文字。

　　*希望、更强烈的希望、不可泯灭的希望。

　　*希望无边生长。

　　*恐惧被强制压倒。

　　*接下来的战斗……

　　*你一定会感觉被恐惧反噬的滋味。

　　于是，时间继续流淌了起来……

　　睁开的金瞳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脚下浮现出一轮皎如日星的圆形法阵，她的发丝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撩动，浮在半空。伤口急速愈合，短剑显出全貌，金色的粒子自法阵飘向上方，Betty被眼前的景象震慑的胆战心惊，猛然停止动作后居然便无法挪动步伐。

　　而对方这一系列的动作，却仅仅是短暂的两三秒。

　　Frisk感到自己充满了决心和力量，移正剑锋，对向目标，光点凝聚……

Frisk『慈悲光束』——

　　——她发动技能的同时，正好接到来自Sans从她身后发射向Betty的蓝色冲击波。

　　两股力量并驾齐驱，轨道一致，蓝色和金色的光芒紧贴在一起，犹如疾雷，在Betty眼中的倒影快速放大——

　　电流声，爆炸声，某种晶体的碎裂声，以及Betty后知后觉的一声惨叫。

Betty啊——！！！！！！

　　一瞬的喧闹过后，场地是如死般的寂静。

　　烟雾弥漫，丝丝电流依然环绕不散。

Betty咳咳咳、咳咳咳……

　　粉红色的灵魂出现了一道裂痕，从中还渗出两滴荧粉色的液体。Betty跌坐在地，捂住口鼻奋力调整着呼吸，她面前消散的烟雾中出现了两人的轮廓。

Betty呃？

　　什么东西被猛地送到了她的眼前。正是『繁花光剑』的尖端。

　　举着它的Frisk此刻维持着一贯始终的眯眼表情，而Sans则是一贯始终的招牌笑容。

　　她挪动着双腿，向后退去，速度慢的惹人可怜。但是尖端始终指着她，和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Betty等等，Frisk！Frisk！！你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你可不能恃强凌弱啊！

　　事已至此，你在这里偷换什么概念啊……

　　Frisk已经无言以对了，面无表情地握紧武器，剑锋直指Betty的眉心。

　　地上的女孩咬了咬牙，道：

Betty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Frisk自然是对此没有兴趣，这个要强夺她灵魂的人，应该尽早铲除。

Frisk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和红心女王签订契约的人。

Betty不！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你是来打破轮回的，是吧？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太多了，但是我都可以讲给你，你想知道吗……？

Frisk？

　　听到这话，她睁开微眯的眼睛，无意识地微微抬起了一条眉毛。

　　Betty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滔滔不绝地开始了解释：

Betty我是红心女王的部下，没错！但是你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她要收集齐八个灵魂，召唤『宇宙之魂』。因为……『人类成神的代价』，所以她自己的灵魂能量每时每刻都在大量消耗，如果再没有『宇宙之魂』，她只会迟早败光所有的灵魂能量！

Betty而她现在已经找齐了六个灵魂……只要再差两个就可以达成目的，所以她才让我找你。

　　Frisk和Sans对视一眼，双双想到了实验室中关于『宇宙之魂』的报告。

BettyFrisk！反正我早也忍受不了那个坏女人了，不如我们联手？一起推翻她的统治？！

Frisk…………

Sans别信她。

　　Sans的语气如同寒风般冰冷。

　　该死的骷髅！Betty暗地咒骂，嘴上却只能继续巧言令色的讨好二人。

Betty喂！你们要是想知道更多，我也可以都告诉你们……！

Betty嘁……轮回可不止那么简单，Frisk，你通关的话，下一代的你依然会被生产出来，并且……

　　“唰——”

Sans？！！

Frisk……？！

　　红蓝相间的影子猝然而至，落在Betty身前并将她带起，红色的发丝在二人眼前掠过一瞬，飘向远方，来者动作粗鲁地将粉发女孩扛在肩部的盔甲上，还没等二人反应，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Frisk那个是……

SansUndyne。

　　Sans回答她的语调里有着遮盖不住的憎恶。

　　又让那家伙跑了。

Frisk没关系的…我们不用在意他们。

　　Frisk安慰道。

　　微弱的光线从头顶投下，『白天』降临了。

Sans啊。

　　“扑通。”

　　一旁的Sans轻声念出一个音节，随后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Frisk？！！！！

表情一贯平静的Frisk顿时慌了神，蹲下环住Sans的肩胛骨，隔着衣物感到冰凉的触感。

FriskSans…？Sans…！

Frisk……你没事吧？Sans？！

　　他已经失去意识，任凭她如何摇晃推弄，大呼小叫也完全不予回应。

　　Frisk不免开始了胡思乱想。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是死了吗？不对…死了的话……应该就直接消失了……但是这里又不是那个世界……万一在某种设定上有出入呢？如果是人类，还能通过脉搏心跳辨认生命状态，但是眼前的骷髅……？

　　她稍稍将Sans搂紧了些，紧张的环顾四周，生怕此刻Betty会趁机打个回马枪。

　　十几秒过去，这里好像的确再没有什么危险。

要是她的繁花光剑能使用什么疗伤的魔法就好了……

　　这么想着，却听到了下方传来了如雷贯耳的鼾声。

SansZzzzz…Zzzzzzzz……

Fri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