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启程

那道笑容纹丝不动，但Frisk感觉到它是僵在了Sans脸上，久之对方才慢慢悠悠回答：

Sans好吧……看来你认识我。但是很不巧，我好像对你没有什么印象。

　　他回答的语调依然是带着几分散漫的轻快，那道挂在脸上的呲牙笑又一次回归了服帖自然。

他居然不记得我吗……？她困惑起来，憨态可掬的决心脸上两道粗粗的眉毛逐渐竖起，这样的举动却没有让她显得凶狠，反而更加呆萌。

　　Sans很快便猜到了她的内心所想，道：

Sans我想，可能是Toriel女士向你介绍过我吧。总之，你是个人类，对吧？这真滑稽。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了，那我也不用自我介绍了。

　　又是一模一样的话，但她这次坚决不能任由它那样发展。

Sans其实我现在应该在搜寻人类的。但是……你知道的，我实在是懒得去抓什么。现在我的兄弟，Pa……

Frisk.Papyrus。

　　听到人类念出了自己兄弟的名字，他又是一愣。

Frisk.别装傻，Sans。

　　Frisk依旧是那副让人发笑的可爱表情，眉宇之间透露出的却是坚定不移。

Frisk.我相信你明白，我们在经历什么。

　　你的风轻云淡，波澜不惊，早就已经暴露了你的所思所想。因为你知道最终时间线还是会一遍遍重置，你还是会返回地下。所以任何改变都不会激起你的兴致。你在对话中露出的蛛丝马迹，也早就告诉了我你一直都在和我一样经历着轮回。

　　求你了，承认吧。Frisk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Sans…………

　　Sans对此默然几秒，一滴冷汗划过他光滑骨感的额头，他耸了耸肩，故作平常：

Sans好吧。看来你意识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穿过这个像门一样的东西，我们到那边再说。

　　没等Frisk应答，他就半推半搡的把她带向了对面。

Sans快，躲到那盏形状很便利的灯后面。

　　对，现在该轮到那个人登场了。

　　Frisk照做，小跑过去躲在了灯后，Sans对她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没一会儿，一个身影由远及近。

　　——那个瘦瘦高高的骷髅走来时依然带着既帅气又喜感的气质。

Sans咋的了，哥们？

　　Sans问道。

Papyrus你知道是‘咋的了’，兄弟！都已经八天了，你还是没有……调整好。你出的。谜题！你擅离职守又四处闲逛！

　　Papyrus也是开门见山就发起了牢骚。

Papyrus你究竟干嘛去了？！？

面对兄弟的不满，Sans的招牌笑容上反而多了一丝狡诈的神情，他语调压低了不少：

Sans不瞒你说，哥们，我刚刚在这附近看到了一个身穿条纹衫的人形生物，那大概是个人类。

　　什么……这句话？Sans与Papyrus的对话与之前不同了！躲在灯后的Frisk静观其变，基本不会剧烈波动的心跳也逐渐加速。

Papyrus真的……？

　　Papyrus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Papyrus你看到他在哪里？

　　Sans侧过身，看向身后的桥对面。那里白雪皑皑，密林丛生，看起来的确是一个不易被怪物察觉的良好栖身之地。

Sans那边。你最好过去看看，我希望现在他还在那。

Papyrus太好了！这就是我成为皇家守卫队的契机！人类！伟大的Papyrus来找你了！！

　　他欢呼雀跃着蓄力几秒后一个冲刺，一溜烟离开了现场。

Sans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无影无踪，才对Frisk说：

Sans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听到声音的她来到他的面前，继续被打断的话题：

Frisk.Sans，你也知道这里的时间是一个闭环，但我相信必然有打破它的方法。

Sans你想要打破轮回。我理解你的心情。

　　Sans的笑容转为苦笑，他抬手耸耸肩，又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做好了应对什么的准备才开始娓娓道来：

Sans但是很抱歉，我只能提供给你一些碎片化的提示。

　　他果然知道一些事！Frisk听到马上站直身子，洗耳恭听。

Sans如果你执意要那么做，我是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你可以去废弃实验室找一个人。

　　Frisk仔细听着，她的期待程度已经被推向巅峰……

　　却未曾设想对方接下来的话会令她茫然不解。

Sans我的记忆已经不完整，只能告诉你……他是一个『用手说话的人』。

用手说话的人……？她迅速在大脑中调取关于符合这项描述的人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到他是谁。她大概从未见过什么“用手说话的人。”

霎时，一个记忆片段抢占了脑海，她坐在木船的船尾，在湖面上滑行时，那位摆渡人曾经告诉过她，“小心用手说话的人”……难不成他们所说的都是同一个人？

Sans他能给予他人『自由』。但是……至于是哪种层面的自由，没人知道。……不过，这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得多，对吧？

Frisk.是真的吗……

　　Frisk获得这项信息后，进行了最后的确认。

Sans是的。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信息。多说无益，祝你好运。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如果你心意已决，那么不妨尝试一下。

Fri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