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逢

随着惊心动魄的一幕消失在视野之中，Frisk也猝然转醒。此刻她正身处Toriel家二楼次卧的地板上，刚刚的梦境真实到使得她奋力挣扎一番后不幸从床上摔了下来。

　　屋内外寂静无比，走廊另一端的Toriel似乎并未对她的撞击有所反应。

刚刚的梦……是自己经历过的场景。虽然已经久远到模糊不清，但那个站在废墟之中，将所有人全部杀绝，偷窃灵魂，同时吞噬Chara的疯子的确是自己。只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也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不明白为什么要通过这么极端的手段获得所谓的“自由”。她不愿接受大家只能在地底轮回的命运，但等到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失去羁绊的她还要自由做什么？

　　Frisk干脆离开了卧室，轻车熟路的无视不必要进入的房间，来到客厅。此刻的Toriel坐在沙发椅上，阅读手中的书籍。一切依然按时间线的安排进行。

Toriel看来，你已经睡醒了吗？

　　她看向Frisk的眼神满是慈祥。

Toriel嗯，我想让你知道有人陪伴让我非常开心。我这里有非常多的书籍想要去分享、我想要带你看我最喜欢的捕虫地点……同时我也已经为你的教育安排好了课程。

Toriel这或许会令你感到惊讶，不过我一直都想要成为一名教师……事实上，或许也没有那么令人惊讶。

　　Frisk没有打断她，静静听着她侃侃而谈自己的计划。

Toriel总之，我很高兴你会住在这里。

　　她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其实…能和她一起生活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件幸福的事呢。

　　Frisk欲言又止，踌躅不前的样子让Toriel瞬间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Toriel噢，你有什么需要吗？怎么了？

　　她赶忙询问，但是却预判错了等待着她的问题。

Frisk.妈妈……你希望重获自由吗？

　　Frisk淡淡道，听到自己的语调永远都是平静的略显冷淡。

Frisk.你一定也不知道在这座伊波特山下的诅咒，我明白永远被封印的感受。我想让大家都能彻底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这是她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因为她渴望自由的迫切溢于言表。

　　Toriel顿时有些不解，她看着Frisk始终如一的表情，完全端详不出她在想什么。

Toriel孩子，我明白你想家……

Frisk.不，我想去王城，我想去寻找打开结界、拯救大家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我想去找寻打破轮回的方法。

　　——对不起。就算告诉你世界的真相你也无能为力。

Toriel好吧。孩子。如果你已经决定……你可以来楼下找我。

　　Toriel的神色凝重了些，她起身，离开了客厅。Frisk没有丝毫犹豫，快马加鞭地跟了上去，来到那条长长的道路上。

Toriel每个坠落下来的人类都遭受了相同的命运。我见证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到来，他们离开。他们死去。

Toriel傻孩子…… 如果你离开废墟……那个人……Asgore……会杀了你。

Frisk.我明白，妈妈，我明白你这是在保护我。

　　听到这番话，Toriel露出了震惊之色。

Frisk.但是离开这里，去往王城。就是我的命运……命运一旦被书写，就无法改变。

Frisk.我可以向你证明我有独立生存的能力。但是请让我离开，请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救大家离开这里。

　　Frisk的语调虽然没有起伏，但却动摇了Toriel执意留下她的心，对方也发现了她的话里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乎她经历过这一切。』

Frisk.然后……我将回到你的身边，和所有你爱的人一起。

Frisk在这时睁开了金黄色的眼眸，平静的凝视着Toriel。拜托，快同意吧。

Toriel啊……

　　这个感觉，让她回忆起了很久之前的某一天，一个孩子也向她说出过这番话。Toriel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捂住双眼，却没抑制住眼泪的滑落。

TorielChara……

　　她边擦干眼泪，边低声呼唤着那个名字。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升起了笑容。

Toriel你已经向我证明自己了，孩子。去吧。路上小心。

　　走在前往雪镇的森林路上，遥遥就望见了的木桥和直冲云霄的防护栏。

　　这样下去，我又要与他重逢了。

　　此刻依旧四下无人，她在微厚的积雪上步履蹒跚，走近木桥……

　　那道黑色的身影又出现了，在她身后缓缓靠近。

　　没错。这一刻又来了。

Sans人类。

　　是的。那是他的声音。

　　你的下一句话是……“难道你不知道怎么和新朋友打招呼吗？”

　　Frisk不假思索，她噌地转身，抢先一步打断了Sans将要脱口而出的台词——

Frisk.你好，Sans。你一定还记得我吧。

S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