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取过魟医手上书册,略过文字不看,只在乎要用哪种药方或法术才能达成效果。
脱胎换骨。
这四字,写在那串血腥描述的最前头。
睚眥“这是药名吗?”
长指落在脱胎换骨上头,询问魟医。
龙套“呃…是。”
睚眥“给我这帖药。”
他将红皮书抛回给魟医。
龙套“啊!”
魟医愣愣看着睚眥朝他摊开的索讨掌心。
睚眥“药,脱胎换骨。”
睚眥声音冷冷淡淡,不愠不怒。
龙套“这这这…帖药又不是打开药柜就能随随便便拿个七八九盅出来,它也算稀世奇药之一,得来大不易——”
睚眥“我明早来拿。”
睚眥说完便走,衣袖飘扬,不带走魟医半句罗唆。
龙套“四龙子——”
人影何在?早消失得不见泡沫,只剩他魟医哀嚎般的呼唤,孤孤单单回荡在东海龙宫药居中。
龙套“脱胎换骨哪这么容易炼…再说,喝下它,鲛脱骨成人,但能否再变回鲛却没人试过!”
魟医嘀咕不停,心里对於睚眥面不改色要对那条鲛做的事觉得胆寒。
*
果然只是一场难分虚实的梦境。
距离媚儿溺水,已是三日前遥不可及之事,那只龙子。
也许是她假想出来的男人。
自那天后,未曾再出现,使她越来越相信,他不过是偶发梦境中的一抹存在,没有真正来过她的面前,没有亲口对她说出无情狠话。
她已经不会再因为梦见他而哭泣,只是惆怅难免,低落的情绪,写在她郁郁寡欢的容颜上。
她是不是开始恨起他来?才会编织一个恶劣梦境,将他摆入,塑造成狼心狗肺的无情人,以陌生淡漠的眼神及口吻,无关紧要地说着他是为寻药而来,必须以鲛为药引,熬制一帖灵药,供海底龙主饮用治病。
他在她梦中,已经不再是温柔多情、待她百般呵护的模样,还是…她根本忘了他以前是何模样?
龙套“媚儿,你抹太多了。”
埋怨里混杂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思绪远扬的媚儿歉然停手,望着自己捧在左掌心里的那尾龙鲤金儿,它好温驯的侧躺,溃烂的鱼鳍鱼鳞覆上一层草药膏,它半边身体仍泡於水里,没有离水窒息之危。
小池畔只有媚儿及龙鲤一尾,方才出声埋怨的人,是谁?
水媚儿“你恢复情况不错,金凌或许过两天便会把你移回大池里去。”
媚儿对着掌中龙鲤道,若此时周遭有人经过,定以为江府有个老爱与龙鲤说话的小少爷已经很新奇,没料到又来个犯傻的姑娘,也与龙鲤自言自语。
金明“比起大池,我反倒喜欢小池多一些,大池全是淤泥和青苔,还有金凌倒入鸡鸭鱼肉的浮油,险些闷死我。”
龙鲤鱼口一张一合,像在说话,可又不似人类声调,充其量只是呜噜呜噜的吃水声,然而媚儿字字句句皆能听见听懂,一鱼一人,沟通无碍。
水媚儿“金凌已经知道不能拿人类眼中的珍稀佳肴来喂养你,大池清淤换水也持续赶工,你就别再用这件事怨怼他。”
金明“你帮我跟他说,池里多放些小活鱼小活虾,我自个儿挑着吃,不用替我准备剥好壳的虾及剔了刺的鱼。”
吃起来多没挑战性,口感也不鲜甜。
水媚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