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抢婚

媚儿坐在摇晃的喜车里，路上闭眼休息深吸了口气，对着只有新娘子的车厢道。

水媚儿“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就近坐在她面前的蓝启仁讶然抬头。

媚儿掀开红盖头，揉着抽疼的两际。

水媚儿“出来吧，你这只傻鹰。”

蓝启仁“怎么察觉的？”

蓝启仁现了形，轻柔的拉开她的纤指，冰凉的掌心覆在她的额上，让久未休息的她舒服不少。

水媚儿“气息。”

只要有他在身边，她的四周就冷飕飕的，长久习惯下来，要她不发现也难。

困扰她多日的头疼总算舒缓了些。

媚儿张开双眼，看着好一阵子不见的蓝启仁，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不苟言笑的冰山脸也好端端地摆着，让她觉得安心，也让她更加难受。

蓝启仁淡淡指出她最不想承认的一点。

蓝启仁“你明明不想嫁给涣儿，更不想弄出个什么十里红妆。”

媚儿微偏过芳颊，头一回没勇气直视他那双诚实的黑色眼瞳。

水媚儿“我心中的想法，并不重要。”

蓝启仁握住她生了笔茧与刀剑武茧的右手，却发现它早已不再似从前冰凉颤抖，她不再是四季山庄那个因害怕而需要他提供安慰的女孩。

水媚儿“花无百日红。”

媚儿张开五指与蓝启仁的紧紧相握。

水媚儿“叔父，我不能永远不变，你亦是。”

蓝启仁“非如此不可？”

　　她露出一丝苦笑。

水媚儿“这是我的路。”

同样也是她这辈子永远都不能赎的罪，她既被推攘着向前，她就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蓝启仁沉默了很久，忽地收紧了掌心。

蓝启仁“我可以带你走。”

媚儿别开眼。

水媚儿“你很清楚我不能走的原因。”

蓝启仁“你真要嫁给涣儿？借姑苏之力保卫鲛人族？”

水媚儿“嗯。”

那是她的使命，她必须撑起整个鲛人族，击退东海歹人，她父王的江山不能落至外姓人的手里，鲛人亦禁不起由她而引发的烽火战乱。

蓝启仁“你爱他？”

水媚儿“爱与不爱并不重要。”

她摇首，说得没有丝毫犹疑。

蓝启仁（那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

蓝启仁没法解释，此刻心中那股不阴不晴的不痛快感，那种极力想要抗拒的感觉。

又开始使得他的脑袋发热，就像快燃烧起来。

可她却一点都不帮他，任由他心烦意乱，独自困在圈子里来回打转，却又走不出这片因她构筑而成的迷宫。

他不想松手，不想放她走，更不想离开她的身边，任她去到另一个男人的世界里，就像从没遇见过他一样。

蓝启仁”你说过，你要我与你作伴。”

他倾身健臂一搂，将媚儿抱过来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揽紧了她的纤腰，以指抬高她的下颌。

水媚儿“如今已不再是从前了。”

蓝启仁“我没变。”

水媚儿“可我变了。”

蓝启仁“撒谎。”

水媚儿“你要学会视而不见的美德。”

她没好气道。

蓝启仁“我又不是虚伪的男人。”

蓝启仁一脸理所当然。

媚儿颓然靠在他肩上，深入四肢百骸的痕惫感向她袭来，而蓝启仁身上的凉意正诱哄着她躲进从前山庄的回忆里，以求能逃避眼前的现实。

她忍不住合上眼，埋首在他颈间，想自他的身上汲取一丝支撑她的力量。

蓝启仁不忍的收紧了两臂，感觉怀抱中的媚儿似比十天前清瘦许多，以往红润的小脸蛋都不见了。

眼底下还有着青色的暗影，下巴都瘦得削尖。

连着好长日子看她都没什么睡，他不知她所说的心疼究竟可以让人疼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