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送子赴戎

岳云话说得快，然而说完之后，就是一阵沉默。

良久，岳母才抬起头，笑着说道：“既然是这么想的，那你就去吧。”

岳云一时不敢相信，祖母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了。

“我干嘛阻止你呢。”岳母笑道，“你既然想得清楚，自然就更能做得清楚，既然能做得清楚，那就不需要我这个老婆子说什么了。”

“奶奶不要这样说！”岳云连忙说道，银瓶和岳雷也连忙站起来。

“坐下坐下！”岳母笑着摆手，“我并没有生气，更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我是真心那么想的。我毕竟老了，但当年可以勉强支持你们的父亲，如今也一样可以支持你们这些孩子。”

岳云见祖母不是在故意说反话，稍稍放下心来，却也不敢坐回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母亲的神色。

孔芊芊如何能察觉不到，笑了一声：“祖母都发话了，我有什么胆量阻止，何况我也不想阻止。只是你真的决定一个人上路了吗？”

“是的。”岳云点头，“我想我走了之后，庄子里会武功的人就少了一个，要是再带走一个家丁，庄子里看守的人太少，我不放心。”

孔芊芊注意到岳云说这话的时候，岳雷在旁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不由笑了起来：“你考虑得很周到，可见不是冲动而行。既然如此，娘也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呢？明天，还是今晚？”

岳云当然巴不得立刻就走，但被孔芊芊这么一问，反而不好意思说了。

倒是岳母明白他，笑道：“芊芊不要这么刁难孩子，他既然想早些去帮他父亲，那就让他早些走好了。”

岳云这才道：“孩儿吃过饭就立刻起身。”

孔芊芊点头不语，当晚命人备好马匹，自己打点好包裹亲自交给岳云：“里面有给你准备的两套冬衣，还有一封给你父亲的书信，到了那儿好生交给他。”

岳云连连答应：“孩儿一定送到。”

“你父亲虽然疼爱你，可是在军营不比在家，他一向军法严明，要是在你身上开了例，就不好管别人了，所以他说不定会对你更加严格，若真遇上这样的事情，你不要怨恨他，身份不同，做的事也不同，在军营里，他可不止是你父亲。”

岳云也应下来：“孩儿知道，父亲是元帅，孩儿是士兵，孩儿一定尽力做好自己的事，如果做不好了，也甘愿受罚。”

孔芊芊莞尔一笑：“都说上阵父子兵，你们父子俩是真的做到这句话了，我很久不能见他，也将很久不能见你，可只要你们两个互相体谅互相扶持，我在家里也能安心，好生去吧，家里有我照管呢，不会有问题。也不用挂念亲人，大家在庄园里，都过得比你安生。”

岳云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几个弹子就解决的金人，自然十分放心，于是牵了一匹好马，背上行囊驰骋离开。

孔芊芊临别时说得洒脱，却仍是站在庄门，久久凝望着儿子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