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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江南寻踪,故人归期

宴玦江山

时序流转,暑气渐消,靖安王府的庭院里,石榴树结出了饱满的果实,红灯笼般挂满枝头。

这日午后,谢临玦正独自在书房批阅边关送来的文书,指尖划过舆图上标注的防线,眉头微蹙间,忽闻门外传来急促却沉稳的脚步声。

卫凛“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谢临玦抬眸,见他这般模样,便知绝非寻常琐事,搁下手中狼毫:

谢临玦“何事这般急切?”

卫凛“殿下……”

卫凛躬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雀跃:

卫凛“属下这段时日按您的吩咐,派人在江南一带扩大规模寻访苏家旧部踪迹,竟真的找到了一位姑娘,是苏小姐当年的贴身丫鬟,名叫阿禾!”

谢临玦“当真?”

谢临玦猛地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锐光,连日来的沉郁仿佛被这消息驱散大半。他深知苏清宴这些年寻亲的执念,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对她而言不啻于绝境中的曙光。

卫凛“千真万确!”

卫凛重重点头。

卫凛“阿禾姑娘这些年过得极是艰难,流落乡野,靠帮人洗衣缝补度日,却从未放弃寻找苏小姐。只是她孤身一人,人力微薄,辗转数省才被我们的人找到。属下已安排妥当,正将她秘密送回京中,不出三日便能抵达王府。”

谢临玦快步走到书房门口,扬声吩咐门外侍从:

谢临玦“即刻去请苏军师前来书房,切记莫要声张。”

侍从领命而去,谢临玦转身看向卫凛:

谢临玦“沿途务必多加小心,太子一党仍在暗中窥探,绝不能让阿禾姑娘出任何差错。”

卫凛“属下明白,已让手下暗中派了三倍人手护送,定保阿禾姑娘安全。”

不多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清宴一袭素色衣裙,步履从容地走入,只是眉宇间仍带着几分常年的沉静锐利。

苏清宴“殿下急召我前来,可是朝堂上有新的变故?”

她目光扫过屋内的卫凛,见两人神色异于往常,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疑惑。

谢临玦上前一步,语气刻意放得温和,生怕惊扰了她:

谢临玦“并非朝堂之事,苏军师我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顿了顿,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谢临玦“卫凛的人在江南找到了一个人,是你的曾经贴身丫鬟,阿禾。”

苏清宴“阿禾?”

苏清宴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她多年来强撑的冷静,积攒的思念与委屈瞬间冲破防线。她身形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竟险些直直栽倒。

谢临玦早有防备,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的腰肢,入手一片纤细微凉。

谢临玦“小心!”

他低声惊呼,稳稳将她扶住。

苏清宴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苏清宴“殿下当真?当真是阿禾?她……她还好吗?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眼底蓄满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谢临玦“是她,真的是阿禾。”

谢临玦轻轻扶着她走到一旁的木凳上坐下,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方素色方帕,递到她手中。

谢临玦“你先别急,听卫凛慢慢说。”

卫凛上前,将手下找到阿禾的经过,她这些年的境遇简略说了一遍,言语间尽量避开了那些艰难困苦,却也足以让苏清宴脑补出她流落在外的颠沛流离。

听完之后,苏清宴紧紧攥着方帕,泪水终是滑落脸颊,滴落在素色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苏清宴“都怪我……”

她声音哽咽,满心愧疚。

苏清宴“若不是苏家遭难,她本可以安稳度日,不必受这般颠沛之苦,终是我们苏家连累了她。”

谢临玦“不能这么说。”

谢临玦在她身旁坐下,声音温和而坚定:

谢临玦“阿禾这些年从未放弃寻找你,说明在她心里,你早已是她的家人。既是家人,便无所谓连累,她甘之如饴。更何况,你这些年不也一直在找她吗?”

他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平日里她是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苏军师,是能在朝堂暗战中从容布局的智者,可此刻她不过是个背负着血海深仇,渴望亲情的双十年华女子。那些强撑的坚强与锐利,在至亲的消息面前,终究化作了柔软的脆弱。

谢临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坐在她身旁,任由她宣泄着积压多年的情绪。书房内静悄悄的,只偶尔传来她压抑的啜泣声,窗外的蝉鸣似乎也变得温柔,为这突如其来的重逢序曲,添了几分暖意。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苏清宴寻回亲人的开始,也是她短暂卸下部分重担,真正展露本心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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