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酒驾肇事

我躲在不远处的人影后，用校服领子微微遮住了我的下巴。我怕被王俊凯看见我尾随他的样子，继而，又执着而认真的偷偷看了一眼。

该怎么形容那个女孩呢，在她略有些蓬乱的发丝间，我依稀看清楚她的脸：那是我在与王俊凯相伴的几十年间，从未看见过的一张脸。

不出奇地漂亮，也不出奇的俗。与王俊凯说话时，她微微那一笑，颇有些像旧时外婆家那只猫。我知道，这便是在这一时空里，要替代我与王俊凯相爱的那个人了。心下很有些抽搐和不舍。

我紧了紧捏住衣领的手指。

“吃什么？”

凭借着嘴型，我看到王俊凯在问她。

而后两个人的目光，便随着烟雾里的那些人，望向了饼摊。

“你想吃煎饼？”

“都行。”

“甜的辣的？人有点多，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他钻进人堆里，不一会儿又探出头来：“甜的还是辣的？”

……

黑色书包在人影深处被埋没了，而我就这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如记忆中，做了饼，再从熙熙攘攘的学生里艰难挤出来，放到女孩手上。这一切都好像是在观影般从我眼里囫囵而过，而每一帧，我又都清晰得不得了。

心底有个声音，催促我跟上去。

它说：“跟上去啊，程程，你在做什么？”

我呼吸急促，腿不受控制地要跟上前去。

可当呼吸拍在衣领上，再暖回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又清醒了。

伴随着一个刺耳的声音，我的脚不知是从哪里被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小腿迅速蔓延至了膝盖。扑通一声，我一下子摔倒在地。

其后便是浑浑噩噩的疼痛，有人惊呼着从人群里奔来，蹲在我身边；湿热的液体有点黏着我裤子了，就见到眼前的女孩脱下校服帮我捂住：“你还有哪里受伤了吗，同学？”

“我……没……”

看到小腿处的那一片殷红，我愣愣的。

直到我父母匆匆赶至医院，我才知道，我这是骨折了。

“孩子的右腿已经打了石膏，胫骨骨折的话呢，愈合的时间在十二周以上，打石膏的那只腿呢，先暂时不要下来，尽量卧床……”

“哎，好好好，医生，您辛苦……”

病房门外断断续续地，传来父亲的声音，我看着天花板，余光里的母亲留在房间里照顾我，一只热乎乎的饺子被她挑起来送到我嘴边，喃喃地。

“我跟你们班主任请过假了，这两个月啊，你就在医院里住着，医生说，你的腿还要在医院里看看，你们上课的笔记、试卷，到时候我去学校里，给你拿回来，你别焦心，班主任说了，让你们班长给你做笔记。”

我吞下饺子，目光从天花板移到母亲的脸上。

“我什么时候能走路，妈？”

“唉，要等石膏拆了才能走路，你别想那么多，好好把腿养好，撞你的那个司机啊，喝了点酒，不过幸好……幸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事，程程，吓死妈妈了，你不知道，妈妈接到电话的时候，魂都吓没了，你下次走路的时候自己也要注意点，知道了吗？小心驶得万年船。”

“嗯。”腿上那点疼劲还没有过去，我微微皱了皱眉。

我想起来，是我为了追王俊凯才走到那条马路中间去的，要说责任，大概也有我的一半。

我有些内疚地点了点母亲的腰间，侧过头问她：“那司机呢？”

“还在门口，和你爸处理事故呢。”

“哦……”我轻轻撑着手肘，想要坐起来，却还是被我妈一把摁了下去：“你要做什么呆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