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白衣

四季山庄

周子舒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用一根发带松松扎起的头发部分散落在肩上，却依然精神抖擞

毫不费力地运气，犹如一只蝴蝶轻轻落在自己引云轩的顶上，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犹如明珠闪烁着微光，伏在顶上凝神注视了四周，发现没人尾随这才跳到了往日练功的院子里，这个时辰，师弟们已经就寝了，师父还没睡。

一别数月甚是思念，周子舒快步往师父的泠然堂走去。

周子舒进去时，秦怀章有别于往日夜间研习书法，拿着一柄白衣剑轻轻擦拭着，细细看来，这柄剑竟是有些弧度的，原来是软剑。

"不肖弟子周子舒拜见师父。"

周子舒行了一个大礼，秦怀章不慌不忙的放下白衣，将周子舒搀了起来，因经年练功导致有些粗糙的手抚着周子舒的头发和脸庞，屏住呼吸，还能听到些窸窣的摩擦声。

"又长高了，看着也老成了，为师听说阿行现如今的处境不似往日艰难，看来当年把你派出去是再好不过了。"秦怀章放开周子舒，手负在身后，朝外头走去，"这两年时局总稳定些了，为师也放心了，你们师兄弟很好。

随后笑着偏头看向周子舒道，"这两年都在忙些什么呢？倒也不曾想着来看为师和师弟们，说来听听罢。”

"是，这两年并非不来，只是实在抽不开身，万望师父不要见怪。阴着我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公之于众，阿行与我效仿锦衣卫建立了一个组织叫"天窗”，干的是些搜罗信息的事，白日里我们这些人散步在宫中各处，晚间集合行动，若非如此，也不会有今日的清明了。"

"这倒很好，不过锦衣卫是铲除异己，为师还要提醒你们切不可残害无辜，守住本心才是。"

"谨遵师父教诲。"周子舒心内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此行目的告诉师父，他忐忑着，自己都能发现的人师父定然也发现了，可师父这样子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可若不提，将来必是后患无穷啊。

一阵冷风吹过，院内苍葱的花草树木各自摇摆起来，乌压压的影子堆积在地上，叫人看了好生压抑。

"子舒，很晚了，还记得师父和你们说过少熬夜么，再站一会子便去睡吧，你虽不在，可你的师弟都想你的紧，引云轩里的一应摆设事物都和你离开的时候一样，床榻被褥也是极洁净的。"秦怀章默然了一刹那，又道，"为师猜你此次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吧。”

"那样也很好，最近总觉得不安生，早早把你师弟们都赶去睡了，为师一个人应对起来也放心些。"

周子舒心下豁然开朗了，师父原来是明白的，只是并未将自己点破，便再没有什么顾忌了，大大方方地行了礼，"请师父放心，有子舒在必不叫师父烦心，师父又可以安心练字了。”

秦怀章点了点头带着周子舒进屋，将白衣又擦了擦，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周子舒，他亦没有推辞。

烛火摇曳，剑锋被照的发亮，而少年坚毅的眼神投射在剑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