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可是那种肥皂泡又怎么能跟阿三相提并论呢？

六六我不要

他愣了，拖着沉重的身子往海边爬，试图将瓶子给我

顾灵乔很抱歉，那天的泡泡没能帮你捧起来。这泡泡是新的，我今天早上才弄的。前几天的都消失了，不香了

六六你前几天也在这儿吗？

顾灵乔对，我想把泡泡给你。你迟迟不出现，让我差点以为那天其实是一场梦呢

六六才不是梦，怎么会是梦！

我的语气不太友善，他也不知道我为何忽然会变成这样

顾灵乔因为美人鱼我只在童话里听过，抱歉，见到你有些吃惊

又是美人鱼，我不想听到自己的称呼里被加进“人”字，睁大一双眼睛直视他

六六我叫六六

顾灵乔我叫灵乔

六六骗人

我不满

六六他们那天明明叫你顾少爷

顾灵乔顾是我的姓

他耐心地说

六六什么是姓？

顾灵乔就是加在名字前面的姓氏，我们一家人都姓顾

我假装听懂了，点点头

顾灵乔泡泡带回去吧

六六我不要

我后退

顾灵乔为什么？

六六不要就是不要，这跟那天的不一样

顾灵乔不一样啊……

他有些失望，趴在海滩上像个孩童

灵乔跟其他人不一样，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到了

他的眼、他的笑，他整个人都跟那些贪婪的人不一样。他善良，因为想给我泡泡，日日等在海边。只是我不敢信，不敢靠近，不敢与人亲近

我再三强调不要，甩尾跳进海里

他喊了一声

顾灵乔六六，那天你掉了珍珠

什么珍珠？我回头，瞧见他手中的一串项链，觉得他当之无愧是个二傻子

那分明是我的眼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