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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爷爷?

之陵年

苏凡一向是准时的,这也成了习惯。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穿着便服来到了竹林等待黑衣男子的出现。

  今早没有下雨,清晨的空气被昨夜的雨水冲刷的一尘不染,混合着翻新泥土的味道,呆在这幽幽竹林确会让人心旷神怡。

  真是个好地方。苏凡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突然一本书从他头上砸下来。

  力道倒是很轻的,但打扰到了人家清净,苏凡还是有些不满的睁开眼睛,一本写着《疏通经脉》的本子安静的躺在地上。

  难道是要教他按摩大法?苏凡疑惑着将其捡起,随意翻看了两页,里面不过是些身体构造,经脉流动方向和习武之人的基本练武手法。要是起个大早就让他来学这个,那他严重怀疑那位大侠是被某个黑心商家蒙骗了。

  “不是吧?大侠是不是出门着急拿错书了啊?应该写着什么‘武林秘籍’才对吧?”苏凡对自己成为游侠的未来道路很是担忧。

  算算时辰,距卯时已经过去好久了。

  苏凡忍不住开始嘀咕黑衣男子的坏话。

  “我在你上面。”熟悉的冰冷声音从苏凡头顶传来,苏凡向上望去,黑衣男子果然坐靠在几根竹子顶部凝视着他,接着是一声叹息,“需要练的太多了。”

  这回苏凡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面容略微消瘦,眼睛却尤为深邃,眼神里尽是是让人看不清的迷雾。

  苏凡冲他拱拱手,能这样轻松的坐在竹子上,着实佩服。

  “一直没来得及问,大侠贵姓啊?怎么会选择收我这一介庶民为徒?”上次没抓着让他给跑了,这次可得把重要的问题放在最前面先下手为强。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我叫年七,是主人让我等你,然后助你。”

  苏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年七,很奇怪的名字,和人一样。“那你的主人......是谁啊?他认识我?”

  “我的主人,叫苏军昌。”

  时空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没有办法用任何知识来将它详细解读,所以人类文明飞速发展,创造各种本就不存在的条件想要一探其中究竟,但很多时候,被求知欲困住的反而是人类自己。

  爷爷总说,时空就像他们爷俩下棋的棋盘,而命运就是那夹住棋子的手,渺小的我们正是命运手里的棋子,任由摆布。

  而苏军昌,就是他的爷爷。

  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竹叶上残留的雨滴和今早产生的露水滴答滴答的滴在地面上,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雾气萦绕在苏凡眼前。而此时他急促的心跳声,是这自然乐队团里最大的噪音。

  苏凡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此时他只感到身体里的血液不停歇的冲向他的大脑。

  “爷爷......爷爷现在在哪?”恍惚后,苏凡颤抖着问,声音微弱,连他自己都没听清在问些什么。

  年七摇头,“我不知道,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到主人了。”

  那些年北陵和南宋的战事混乱,各地只要能站起身拿动枪的男子纷纷响应国家号召奔赴战场。战事连续多年没有停歇,北陵国开始闹饥荒,几百公里见不到一口粮,人人都想活着,于是互相残杀争夺食物,人吃人的局面习以为常,妇女等不到孩子和丈夫伤心至极,于是女人出现在战场寻亲的场面屡见不鲜,官兵管不住只好将其杀害,那时候的北陵国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国库亏空,国家存亡不过一朝一夕之间。

  而就在这场战事中,爷爷对年七有了交代,然后便抱着怀里的婴儿逃向西南。

  但天佑北陵国,就在战场上的将士们都疲惫不堪之时,敌国派使团前来议和,虽说这议和来的突然,多年后议和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但好在北陵暂且躲过一场灭国的危机。

  战争结束后,年七便在北陵各地游走,等待着主人说的那个少年出现。

  ‘南陵之战’以后,北陵迅速发展经济,每年为敌国送出大量岁贡,并开通了北陵河一带允许两国贸易自由来往,减免关税。文人墨客也逐渐多了起来,人人都想通过考试升官举自己微薄之力为国分忧。

  北陵三十七年,年七终于在缇都的苏府里找到了主人托付给他的少年。

  苏凡表面上安静的听年七毫无情绪的讲述着这一切经过,内心却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所以说,爷爷是这个时代的人?自己也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为什么他从来没和自己提过有关北陵国的点滴?他又是怎么去到现代,又为何选择带着自己离开?自己和爷爷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他的父母究竟是谁?

  一肚子的疑问始终是没有解开,本以为是一场意外和时空扭曲的杰作才把自己送到这个朝代,总有一天他是要回去的,那么现在,他又到底是属于哪里呢?自己究竟是‘苏服设计集团’的总裁,还是商贾之家苏府的少爷?

  这些问题,是年七没有办法解答的,他只知道听从主人的安排,既然主人让他护着苏凡前行,他便万死不辞。

  “所以说,爷爷早就知道我会来到这里。”难怪爷爷总是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每当他提到父母,爷爷脸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严肃的让他有些害怕。

  年七陪着他沉默了许久,两人坐在竹林深处,听着内心的声音。

  半晌,年七站起身恭敬的对苏凡行礼,竹林里回荡着那句,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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