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不打扰

　　“你这个《莽撞人》听的哪个版本？好几个气口都不太对。”

　　“枝枝，你也懂么？”

　　孟鹤堂猛然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周九良的手机。

　　可两人都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份诡异沉默。

　　手机里无比熟悉的声音悉数传来，一字一句都是他们曾经教给那个姑娘的话，如今原封不动的被送了回来。

　　如果说这世上能有很多声音相同的人，那么那声“枝枝”一出来，孟鹤堂和周九良都坐不住了。

　　更不用说那个声音继续说着的气口的问题。

　　“昂昂，然后呢然后呢？”

　　“你都是自学的吗？”

　　“我爸妈不让我学这个，我高考毕业的时候，他们让我学医，可我哪是那块料啊，就赌气选了这个专业。……“我知道我这样做挺任性的，但是我不试试的话，怕我自己会后悔。”

　　“那你明天早上起来吊嗓子么？”

　　“早上太早了起不来，而且……没有地方练习，容易扰民。我一般都是下午或者晚上吊嗓子练贯口什么的。”

　　那个熟悉的声音停在了唐祁祁的自我介绍里。

　　孟鹤堂再次坐下来，他已经没有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了，冷静了下来，问周九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九良深呼了一口气，他只是想碰碰运气，可是没想到……没想到真的会是枝枝。

　　他终于眨了眨眼睛，长时间看着屏幕，眼睛都酸涩起来。

　　“昨天我直播的时候，连这个姑娘的时候，听到那边有人在叫——宋濯枝。”

　　孟鹤堂和周九良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三年了，小姑娘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他们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或许……互不打扰才是小姑娘最想要的呢？

　　毕竟她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里……

　　孟鹤堂深呼一口气，“这件事……先不要跟师傅说。”

　　周九良猛然抬头，“为什么？”

　　孟鹤堂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带了些浅浅的笑意:“枝枝过得好就行了，我们也没有立场去找她。”

　　周九良陷入了沉默中。

　　明明……枝枝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她会是这样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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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濯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孟鹤堂周九良发现了，她只是分外沉默的看着尚九熙给唐祁祁评说了几句，和自己说的甚至都差不多。

　　最后，尚九熙没有给出卡。

　　唐祁祁虽然失落，但还是很礼貌的道谢告别。

　　这代表着唐祁祁基本就无缘后面的招生了。

　　关了直播后，唐祁祁有些难受，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宋濯枝起身回避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唐祁祁留了信息，说出去散散心，晚点回来。

——

尚九熙连完唐祁祁就下播了，他没怎么吃晚饭，这会儿觉得有些饿。还没到地下停车场，郭霄汉打了个电话过来，“九熙，下播了吗？”

　　“怎么了？”

　　尚九熙语气里有几分疲倦，郭霄汉听出来了，但是没问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九华来了。”

　　回应他的是长久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低低的呼吸声，好像压抑在无数个深夜的情绪，无法发泄，也不能见光，只能压抑着，埋藏着，像是被埋藏在土里的如破布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