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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7 旅人之歌

巨兵长城传——复活

浅浅地提个醒:这篇文我是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多字,请保证充分体力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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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说呢,你小子怎么去了这么久,两天多了吧,跑这么远,不过好样的,这地图看起来是矿洞内部的结构图,让我研究一下吧”

“好的,赦勒哥,不过这字又是什么意思啊?”

“小野啊,你呢也别多想,要知道当时矿洞塌方死了不少人呢,或许是某个人的遗言吧……”赦勒拍了拍小野的肩膀,“累了吧,呃,这几天你们几个小伙子带着俩姑娘好好玩玩,放轻松,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看过个几天,行动的时候再叫你。”

“好吧,”小野拿起上衣,打开房门,“哥,我走喽。”

“玩得愉快!”

小野走出房门,洗月正一人贴在壁炉边,身上卷着厚厚的毛毯。

“洗月,他们人呢?”

“出去了,说是去冰面上玩,有几片海域已经冰封了。”

“那你呢?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洗月翻了个身,“差不多吧。”

小野穿上大褂,坐到洗月身边,凑近身子,“怎么?不高兴?咱出去转转吧。”

“出去转转?”洗月抱起小铁笼,“外面可冷了!”

“别怕冷啊,”小野低下头来,轻声说道,“你还有我呢!”

洗月突然一头栽进小野对怀里。

“啊啊啊!洗月你……”

“小野,你说,我多久才呢和我哥哥团聚呢?”

“怎么了洗月?”小野显得有些慌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只是说…… ”洗月有些沮丧,“现在你和你的哥哥团聚了,但我现在对我的哥哥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他……”

“开心点,洗月,你要对我、对你哥哥、还有你自己有点信心好吗?”小野抚摸着洗月的后背,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她,的确,他守护了她四年,也拖累了她四年,“总之,无论如何,先把自己活好!守印人因该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吧。好了,开心点。”

洗月穿起厚厚的外衣,戴上绒毛帽,和小野一起走在街头,城市里倒没有森林里那么冷,洗月显得更放得开些,一路上蹦蹦跳跳活泼极了。小野对她来说可是个重要的朋友呢。

两人来到了码头,海边有一道宽宽的木栈,两人走在栈道上,望着远处。

远处并没有什么可望的,这个时候,瑞朗还是漆黑一片,根本不见太阳的影子,栈道上几乎每一根木桩都挂上了一盏马灯,让黑暗中的海面上有那么一层光亮。

海面上笼罩着厚厚的迷雾,远眺灯火通明的码头也有些模糊,隐约能听到来自码头的喧嚣声。

“小野,说起来,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见到大海吧。”

“对,是第一次,”小野望着海面,“以前,我在鹿娘的书中读到过海,在那些陈旧不堪的卷卷书籍中,海浪永无止境地击打着滩壁,海水随着日月翻滚,波涛汹涌着,如野兽一般嘶吼、咆哮,在红光与蓝水中冲刷出一片片白色泡沫,承载着雄伟壮丽的江河……只是我也许未曾想过,在这冰封之地上,也有着这海。”

“所以还是第一次喽。”

“有什么问题吗?不过……或许是寒冷凝结了她的汹涌吧……”

“你说海吗?”洗月望着小野的侧脸,“估计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吧。”

“……”小野回过头来,“我没见着她的波涛,也没见着她的汹涌,更像是一滩死水,不过比较宽广而已。”

“你真的这么想吗?或许只是时机未到,当太阳东升之时,你照样可以看见无尽的海水如何活跃。可别被黑夜和迷雾笼住眼睛。”

“我可都忘了,你是见过海的,你肯定是对的,大家都这么说……”小野沉默了一会儿,“日出还早呢,不如你来说说?”

“不用我说,当你见到的时候,此前的一切话语都将只是铺垫。”

远处的海面似乎缓缓变得明亮,好一会儿后,在一片明亮的白雾中,一艘巨船破浪而出,巨大的白底蓝十字帆退散一道道大雾,宛若一阵剑一般锋利的急风。

“洗月,前面就是码头了,在向城中心的方向走,一路上全是集市,这会儿正赶上早市,热闹着呢!之前玩了一整天下来才知道,原来这边的集市不止老城堡一个,而且北海口这儿的才是最大的!我们去逛逛吧。”

“随你,我跟着你就行,不过说起来,赦勒哥的消息似乎又落后了呢。”

“哈哈,那还不是常有的事?”小野笑起来,“那船估计是早渔的头船吧,说不定带回来些好东西回来。”

“看起来既便是这极北之地,也有它热闹非凡的地方啊。”

“说得对,洗月……看来,这两天待在屋子里,可妨碍了你长长眼界啊。”

“去你的!”洗月推开小野,倚在木桩上,低头摸了摸胸口的项链,“其实呢,我还不是一直对黑峰国一无所知吗。”

“嗯?”

”我小的时候……当时我还和我哥在一起,就住在金沙的皇宫里,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讲,呃,那时候父王早就过世了,家族中还有一位老人。我幼时不知我白辰故国几十年之屈辱,寄人篱下,每天最快乐的事便是听这位先辈讲叙这大陆的故事。

“他曾跟我讲道许多黑峰之事,我记得很清晰,十年前的一个夜晚,金沙国都迎来了一场百年未见的大雪。他悄悄地带我出来,抱着我走在大雪之中。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雪,我那时红着脸,兴奋极了,大声地叫嚷着。雪花没什么特别的,她们只是为大地带来了宁静与寒冷的空气。

“前辈开始了他的故事,至今我一个字也不曾忘却……”

“他,说了些什么?”

“嘘——”洗月拿出一个本子,封面上还有一个凹槽,“那天,在那个洞穴里,不止你一人带走了些东西。这是我找到的,前辈的日记……上面有两处签字,已处在封面,已处在扉页的一角,着足以说明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

“他的故事,来自这里,”洗月擦了擦破旧的日记本,翻开扉页,“我已看完黑峰之前的所有故事,和我儿时所听,一模一样,只是曾经他那对黑峰国度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我迟迟不敢继续读阅。我思索了好久,决定继续看下去,既然已身在黑峰多年,也没什么所谓了,小野,你能否帮我翻开这让我胆怯的沉重一页?”

“十分乐意。”

洗月将日记翻到一页,这一页上只有一句大字——“北国之旅,自此开启”,下面注了两个小字,黑峰。

小野轻轻揉起页脚,右手捧起纸背轻轻抬起。

小野转过头去,“你来读吧……”

六十年前 黑峰国 极北之地

(注:此为日记中的内容,但非日记原文,而是跳换了时间和场景进行记叙,此下用第一人称书写)

穿过这片雪林,大概就要达到我的目的地了,风雪依旧很大,旅店的管事告诉我不要走这条路,他大概是对的。不过也无所谓了,暴雪尽情地向大地展示他的任性,我说不了什么,顶多也就算个过客罢了,还是尽快赶路吧。

指南针见鬼般地乱转,这不靠谱东西!现在望向天空只是黑压压一片,再过几个小时大概是见不到光了,我可不想多费灯油,倘若是找不到个山洞之类的能让我避避风雪,那可真就糟了。

幸运的是,我很快找到了一处洞穴,似乎是一个野兽的废弃巢穴,我在洞穴中生起火,简单的铺垫一下被褥,准备在这里过夜了。我拿出破旧模糊的地图,细细思索着路途,当然还有很重要的我走到哪里了。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原上,迷路绝对是一件坏事。

当我标注好几个记号后,我决定快些入睡,我确实有些累了,于是我躺在篝火边,确保温暖就,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当大地仍沉睡在白雾之下时,我便要继续我的旅程了,东边仍是一团漆黑,只能透过白雾隐约看见红日的晕影,却又是那样让人兴奋,虽然还无法感受这极北之地的暖日如何,但必定在风雪之后,那残酷的低温后一道唤醒大地的光芒!

我拿出地图,路线早已规划好了,我只需要沿着雪地接着往下走便好,倾心去享受旅途的快乐,不是多停留也无碍,旅人要的只是尽兴而已。

披起我毛领的大衣,背上旅行着的背包,收好马灯和猎枪,向远方走去,我身后的每一个脚印都留着我的痕迹,直到被风雪掩藏。

渐渐地,远方的山越来越近,放眼望去,似乎远在天边,不过没走多会儿便到了山脚。山间有一个长长的通道,向里走了一会儿,地面的质感似乎变得有些不同,我低头一看,脚下已是一片厚厚的冰层,下面大概有水源吧,不过走起来却很结实,和岩面并无太大差别,冰镐也敲不动。

我注意到四周巨大的冰凌锥,不知不觉已身在一个巨大的峡谷之中,先前这些冰锥镶在粗黑的石壁之上,覆着厚厚的积雪,我还不曾注意。穿过这些拔地而起的冰凌锥下淡淡的影子,白日透过冰尖散射出七彩的泡影。这里的积雪显然没那么厚,黑硬的岩壁上悬着一道道长长的冰链,这长廊竟是一道峡谷。

这里大概没什么植物,我却感不到一丝荒芜。再往深处走些,阳光已无法照入幽深宁静的峡谷低端,只有高高的岩壁一侧还留有一片晴朗。

我有必要点燃我的马灯,为我提供黑暗中的光亮,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只能隐约看见周围的冰柱,染上的一层淡淡的晕影。我听到这空灵的回声才知,这是一个冰窟。

我向着冰窟深处走去,不时低头查看地图,我很确定我的脚步没有差这地图分毫,因此我坚定地往下走去,即使地图上没有任何关于峡谷和冰窟的标记。

我便如此摸着黑走了好一阵,但很快,便能看到遥远的亮光,我起初以为这是出口,但走进一看,这哪是什么出口啊,分明就是一片岩浆池!炽热的岩浆发出阴红色的亮光,不时翻滚溅射出一大片火星子。我回头一看,近处几乎没有什么冰雪了,上面的空间十分宽阔,看来我已经走到这地底深处了。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连忙爬下身子。幸运的是,透过着黑黄色的浓烟后,我似乎在远处看到一座桥的影子。

我站起身子,用毛布捂住口鼻,连忙向那桥跑去。走进一看,这桥竟是些粗藤蔓缠绕而成,一些分支长在顶上的岩板里,吊起整座藤蔓桥。虽然桥干已经被岩浆熏得如裹了一层碳粉一般,索性这藤蔓还算结实,我小心翼翼地走过这座桥,倒也没有多大的摇晃,只是站在这岩浆湖上让人更加难受,差点让我热晕过去。

走到桥头后是一个新洞窟,入口只有一个房门那么大。刚才这高温和浓烟弄得我头晕眼花,我还没回过神来,只顾摇摇晃晃向前走,没看清洞窟的斜坡,直接一个跟头滚了下去。

我大概是被撞晕了,当我清醒过来时,我躺在一处灰白的岩面上,四周很明亮,感觉鼻子里有什么不太一样的感觉,我抬头一望,这个洞窟十分宽阔、高大,而且笼罩着一片片厚厚的白雾,白雾发散出十分明亮的光,大雾中悬吊着许多藤蔓,不同于之前的桥体,这藤蔓清脆嫩绿,长满叶子,有些隐藏在大雾之中,有些则长到触及地面。仔细一看,这藤蔓上还长满黄白色的浆果,这些浆果大概就是光亮的源头吧。

我反应过来,这是水汽!我脱下厚重的大衣,径直向前走去,果真如此,几大股温泉从远处的岩壁上喷涌而出,在洞底汇聚成一片不小的溪流,肉眼可见,一大片白雾从泉水中升起。

我小心靠近泉水,两旁的岩石被冲刷得十分光滑,我生怕滑了下去,搞得自己畏手畏脚的。最终还是摸到了,温度很高,但泡一泡还是很舒服的,于是我烫了烫久经霜冻双手,找了棵较矮的藤蔓摘了几颗浆果吃,简单地休整一下。

我大概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倘若是想要找到一条可行的道路,那就只能沿着这泉水往下走。果不其然,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一条宽敞的长廊,泉水哗哗地流淌,两旁的石岸可供行走。我本以为里面会很暗,但没想到这神奇的浆果遍地都是、挂满了洞顶,在淡淡的白雾中熠熠生辉。

我想,这必定是一条下山的路,我花了好几天穿过这片山脉,之前的店员告诉我,翻过这几座山就是一片大平原,这大概是最后一座山吧,真是幸运,没想到让我找到了这么一条舒适的捷径,随着泉水一路向下。倘若是按其他路翻山越岭,恐怕还得花上个好几天。

走了好一会儿,我肚子都饿了,还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突然,洞口一亮,似乎有光芒,我想也没想便兴奋地向前跑去,不料一颗石头将我绊倒,我只好站起缓步前行。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还没到出口,只是这洞壁上的一个小口而已,我向里走去,又是藤蔓桥和岩浆,当我走到桥对面时,这里根本就没有路,我只好返回到泉水旁,继续沿着水流走。

我想这样的情况应该有很多,反正找得到出路就行。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出口,我披上大衣,双脚再一次踩进积雪里。我抬头一望,这里是偏山一角,高大的山峰就矗立在我的眼前,真不敢想象我是如何穿越了这样的高山。

太阳快落山了,我索性就熬个夜,加紧赶路,待我欣赏完这灿烂夕阳后,就让我把身体托付于黑夜吧!

极北之地的夜静得吓人,在寒冷的夜中,只有手中小小的马灯能为我带来一点点温暖,我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地图,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真不知道在天亮之前,我是否能到达那片冰川。

这里的树木茂密,雪松和云杉挺拔的身姿处处可见。我摸了摸口袋,拿出指南针,好家伙,这玩意儿现在倒管用了,当我确定方向后,便一路向西走去,很快便走出树林,来到了一片无比空旷的平原上。

渐渐地,月亮升起,群星闪耀。不知不觉,我停了下来,望着天空发愣。这里的月,是世界上最遥远的月,她深深地吸引着我,月亮在西边一片巨大的冰川后落下时,我才意识到,一个夜晚已经就这样过去。不过,我已经看见了,远处那片冰川,我的目的地,和地图上标记的样子一模一样。

靠近冰川,看来又得走一段上山路了,脚底踏着黑色坚硬的岩石,一步步向上走去。深蓝色的冰川,正在朝阳下闪耀,当我抬头时,难得一见着极北大陆湛蓝色的天空。

我艰难得用冰镐和钉子在坚硬而高大的冰墙上攀爬,我平时身手算得上可以,不过这里实在太冷,展不开手脚。眼看快到顶了,哪知我右手一滑,差些摔下高高的冰崖,实在是有惊无险。

经过千幸万苦,我终于来到了这梦想之地!

在这庞大的冰川之上,有着一片深蓝色的湖泊,虽然这湖的边界也能被一眼望尽,但毕竟有这么大,就如此亮眼的蓝而言,这水的深度也可想而知。

我缓缓地迈出步子,一点又一点靠近这神秘的湖泊,望着那无比平静的水面。终于,我站在湖泊的边岸上,静静地凝望着这绝世之景。

我蹲下来,注视着这深邃的湖水,脱下厚重的手套,轻轻捧起湖水,我看见我的影子,那微微的波纹似乎是一层轻纱,拢着我的脸庞……

(时间线回到现在 瑞朗 北海港)

“小野,我从小从前辈那里听到的故事中,从来没有黑峰国的,即使我问起,前辈也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我哥哥所讲的,黑峰是一个荒芜、肮脏的国度,这必定是三国在这悠久的岁月里,形成的、已经挥之不去、无法改变的偏见。我从未想过他也曾去过这黑峰国,直到我得到这本日记。”

“洗月,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还欺骗了你多少。”

“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前辈从来没有骗过我……”

“我能感受到,他热爱整个世界的美好,”小野翻开下一页,“让我们继续他的旅途……”

六十年前 黑峰 极北之地

(书接上文)

“轰!”

天雷惊起,乌云笼罩,天地间一下子昏暗起来。我站起望着天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来这儿得是有一场暴雪了,但我现在连个避难所都找不到。

没等我多想,一道闪电撕裂云层,向我射来。巨大的能量在我脚边炸裂开来,我瞬间晕倒,坠入湖中……

(时间线回到现在)

“洗月,这一页,被撕了……”小野注视着日记本,“大概……”

“或许前辈不想让我们看到吧……等等,后面有一行字:’我的秘密藏在一位守护者手中。’”

小野注视着洗月,“或许……”

“我吗?”

小野点了点头。

日出东方,大雾消散,浮冰摇摆,蔚蓝色一望无际的大海,正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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