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顿时汗毛直立,他小心地稳住平衡,把柱子放到目的地。
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耻辱感,这一感觉让他冷汗涔涔。
他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严浩翔一眼。
严浩翔刘耀文,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严浩翔我问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严浩翔的手搭上刘耀文的肩,刘耀文一个激灵,冷风吹着他布满汗水的脸颊,凉飕飕的。
他拂开严浩翔的手,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刘耀文我没事。
刘耀文只是想让严浩翔别碰自己,谁料自己满手的灰和木屑,给严浩翔干净又整洁的校服盖了个又丑又脏的手章。
刘耀文感觉很窘迫,他这一身脏乱差好像跟严浩翔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让他感觉他们之间距离很远,严浩翔连踩上这片工地都是对他自己的亵渎。
似乎看到了刘耀文的窘迫,严浩翔无所谓地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笑道:
严浩翔你没事儿就好。
他的笑容有极大的感染力,让人从心里感到慰安。
刘耀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严浩翔我问林朔,那小子吞吞吐吐的,我就自己来找了,没想到真叫我给找着了。
严浩翔给刘耀文拍了拍他满身的尘土,递过一块浅青色的手帕。
张开一看,上面还绣着一朵白色小花,刘耀文叫不出名字。
严浩翔擦擦汗吧。
刘耀文接过胡乱在脸上一抹,
这帕子有一股清新的花香味儿,他没有闻过,但是,还怪好闻的。
一个大男人身上揣张帕子还绣着花?
刘耀文眨眨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刘耀文刚刚……谢谢你了。
严浩翔阿文,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朋友了。
刘耀文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话题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眼里仿佛闪着光,他们算是朋友了啊?他的朋友不多,就林朔和陈旭两个而已,可林朔和陈旭有很多朋友。
严浩翔朋友之间是不需要道谢的。
严浩翔把自己的袖子挽起来,
严浩翔还有多少?我们一起。
一起。
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它是陪伴的代名词。
刘耀文不喜欢在学校里说自己的家庭情况,林朔借的钱他也不收,不劳而获,他收着不踏实。
严浩翔是唯一一个,说要帮他一起干活的人。
刘耀文好。
他没再拒绝这番好意,哪怕知道像他那样的公子哥可能连一根也扛不起。
严浩翔找到刘耀文的时候还早,所以柱子还剩大半,一根比两个刘耀文还长。
出于刘耀文的意料,严浩翔竟然真的扛得起,而且好像比他还轻松。
他顿时感觉受到了打击。
在两个大男人的努力下一堆木柱很快就搬完,比平时刘耀文一个人的时间省了一半不止。
搬完后,刘耀文和严浩翔互相靠坐在外面吹风。
严浩翔我要从今天开始发奋读书了,
严浩翔立志以后不搬砖。
刘耀文笑出了声,低沉的嗓音夹在风中,莫名有些蛊人。
刘耀文你家家大业大的,还会让你去搬砖?
严浩翔那不一样,严家是严家,我是我。
刘耀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严浩翔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严浩翔阿文,我教你炒股怎么样?
搬柱子太累了。
还影响学习。
刘耀文抿了抿唇,他好像一下子就看清了自己与严浩翔之间的差别。
刘耀文好。
刘耀文轻轻地叹了一声。
刘耀文严浩翔,谢谢你。
严浩翔“啧”了一声,神色不虞。
严浩翔怎么还叫我严浩翔?
严浩翔严哥,翔哥,选一个。
果然,相处久了真面目就显露出来了,本以为是温文尔雅一个人,没想到还挺强势。
张口就让他喊哥。
刘耀文我为什么就不能叫你阿严呢?
严浩翔不行。
严浩翔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刘耀文为什么?
因为这会让他想到,那个让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