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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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她的身子终是彻底利索了。
听阿树说,十五团圆夜,爹爹要宴请宾客,其中便有边家。
其实边家同裴家一直有往来,大人有大人的交情,于边伯贤,裴子衿有自己的账要算。
中秋晚宴,画堂夜笙歌,请来的名伶们在堂下翩翩起舞。
她躲在绣梅屏风后,盯着那个气质脱俗的身影落座。
随即有模有样地将手帕从袖口抽出,别在脸上,笑语嫣嫣地跟着佣人去布菜。
玲珑饺上桌,她将做了记号的摆在边伯贤面前。
其他人的饺子都是鱼羹虾仁做馅,然而边伯贤那盘包的却是晾了三天两夜的酸黄瓜,那滋味很是让人难忘。
裴老爷裴夫人正和来宾们正把酒言欢,裴子衿脸上遮了面纱,丝毫未被发觉。
待她退下,得意洋洋地从后厨提了一壶玉酿过来,想看看边伯贤的窘迫模样。
谁知宴席上出了大乱子,阿吉急得满头大汗。
边老爷子脸色也不好看,达官贵人们面面相觑。
阿树跑来,
余树“小姐,边少爷怕是快昏了。”
裴子衿硬着头皮挤了过去,看见边伯贤脸色苍白,眉头紧锁,鼻尖布满细汗。
她心下一惊.....难道是我包的馅儿有毒?
阿吉“今日吃食,并无少爷忌口之物啊。”
阿吉喃喃自语,
朴灿烈“你家少爷忌口何物?”
朴灿烈问,
阿吉“青瓜及其制品,一律不能过嘴。”
裴子衿“那若是吃了呢?”
裴子衿盯紧了边伯贤,惶恐之色溢于言表。
氛围立即紧张起来,意识到周围人的目光,她连忙解释。
裴子衿“我,我不过是随口一问。”
边伯贤颈间起了些红疹子,喘着气对边老爷道。
边伯贤“来之前……我曾偷尝了母亲拌的脆青瓜。”
说话间,他垂着眸,无力地看了裴子衿一眼,惹得她一阵心虚,而边伯贤自然知道始作俑者是谁。
那夜边伯贤住在客房,大夫开了药,便安顿他睡下。
见他并无大碍,宾客皆呼出一口气,灯火辉煌处人们继续推杯换盏。
裴子衿不禁心生愧疚,想过来看一眼,便随手拦下佣人手里的托盘,送进客房。
听见动静,边伯贤边坐了起来,只见裴子衿眼眶发红,两痕秋水惹人怜。
他咳嗽了一声,想来小姑娘不过是内疚。
发觉边伯贤已醒,眼泪来的更多,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下。
提起手腕抹了一把,她便专心喂边伯贤喝粥。
薏仁粥香软可口,可边伯贤的心思却不在喝粥上。
他从小被教男儿豪情,不该软弱娇宠,从未有人这般心疼他,如今想来只觉得胸中发暖,轻轻开口。
边伯贤“我并无大碍,你哭什么?”
闻言,裴子衿放下粥碗,忍不住捂脸啜泣起来。
边伯贤伸手抚上她的髻端,
边伯贤“我又不怪你,你再哭到没了意思。”
裴子衿却抬头,眼里藏不住的恶狠狠,
裴子衿“你也说自己无碍了,又没怎的,凭什么大哥要怪我不知轻重?”
想到朴灿烈冷得可怖的神态,他从未如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