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上摩挲许久,除了你的名字,我写不下只言片语,所以我决定直接去找你,我的爱意都在眼里,我想你抬眸就看得到。——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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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不惑的阿隼已然退位,他并未娶妻,膝下无儿,遂将汗位传给了涉尔的儿子
新可汗上任那天,草原又是一片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他与曾经并肩的几个兄弟坐在角落里,身体已经不允许他们再抱着坛子饮烈酒了
“涉尔娶了个贤妻生了个好儿子,想来贝格定能治理好草原”
“是啊,贝格这小子从小就聪明”
涉尔谦逊道“哪里哪里,还得多亏你们做叔叔伯伯的多教他”
“阿诗勒部必定更加繁荣昌盛”
…………
酒过三巡,不知是谁将话题扯回了多年前,他们年少时的故事就那么浮现在眼前…
有些事情,说着说着,便没了声响
周围依旧熙熙攘攘,只是他们却神色各异
阿隼沉默了下来,他们自然是也不说话了
几个不再年少的草原男儿端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闷酒
阿隼不动声色的将酒杯推远了些,举起酒坛闷了一大口
身边人没人敢拦,几口下肚,他神志早已不清,但眸光依旧清澈,那眼神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穆金,我最近老能梦见她……”阿隼将酒坛重重放在桌上,缓缓趴在酒坛边,迷迷糊糊道
“你们说,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有没有怨我…”
周围的人,纷纷红了眼眶
他咧开一个笑容,摆了摆手“她才不会,她爱我……”
“她爱我…她爱我…她说过的……”
阿隼就那么一直呢喃重复着一句话‘她爱我’,不知不觉,他口中的‘她爱我’早已变成了‘我爱她’
……阿隼一直絮絮叨叨的说话,直到盛宴结束
那之后,阿隼提起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到别人都以为他已经淡忘了
只有身边人知道,他不是不提了,只是将伤口埋在心里最深处了
在阿隼五十岁生辰的前一天晚上,他自杀了
用的是她生前最爱的那把匕首
椅榻边零零散散的落满悬铃花瓣
桌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卷画像与一封未折叠的信封
两件物品都是中原的风格
纯白的纸张上,只有不规则的‘颜’字,大大小小,看得出来,这些都是颤颤巍巍的写下来的
而那副画像呢,是十九岁的阿隼与十七岁的阿颜
那是他们双双回到长安的那年
二人站在落日余晖下拉勾
他们当时说的什么,旁人不得而知,只是阿隼上扬的嘴角,和他满眼的深情,是令人无法忽视的。
此后近百年,那位隼可汗与阿颜的故事在草原依旧被流传着
所有草原女子皆以隼可汗为标准寻伴侣
只有穆金他们知道,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罢,那些都不是阿隼想要的
他只是不知道 人有没有下辈子这一说,如果有,下辈子阿隼与阿颜一定要幸福啊…
在这个一夫多妻的年代里,阿隼做到了对一人钟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