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知道,我叫普珠。”
“奴家没这么喊过,是你自己认为的,要冤枉奴家,奴家可不依。”
知道归知道,但她没有当面说出来过,所以普珠这是无中生有。
普珠:“……”
一时无言。
毕竟心知肚明的事儿放在明面上说似乎没有理由,但他还是找到了:“你也说了,我从未喊过你的名字,为何你认为我知道呢?”
呦呵,还会跟她争辩?
冷情笑得更开心了:“那奴家想问好友‘果然是你’何解?你认为在这里会出现的是我,为什么?”
普珠又不说话了。
三年,他们只见了三面,每一次都是在下棋,对于好友身份,自然都互相猜测过。
普珠只觉得好友必然身份不俗,且喜爱桃花,并没有将她与西方桃的身份串联在一起,毕竟“桃”,非西方桃专属。
是风流店出动,冷情顶着西方桃的身份在外面打转,见过她的那些正道给他描述,他才能根据那些特征,将她与西方桃联系在一处。
但后者就非常肯定普珠是谁。
毕竟他手上拿着的降魔杵就是天净阁阁主天悬上师的那一把。
虽然普珠只是俗家弟子,红尘未了,但显而易见,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天净阁下一任阁主了。
“普珠先生无话可说了?”
冷情歪头:“那我们开始吧。”
普珠捏紧降魔杵,沉声问:“开始什么?”
“杀你。”
她站起身:“尊主要我杀你,作为风流店西宫宫主,我需要遵从命令。”
普珠却蹙眉,难得能寻一知己不易,他并不希望和她发生冲突:“风流店败局已定,你何必再造杀孽,现在回头还不晚。”
“我不喜欢回头。”
冷情轻笑,脚尖轻点,整个人就掠了出去。
她的水袖如两条挣脱束缚的粉绫,裹着甜腻的桃花香直卷普珠面门:“做正道有什么好?装的正义模样,享受他人敬仰,实际道貌岸然,内里腐烂,还不如在邪道做个妖女,起码自由自在,从不用掩饰自己的坏。”
普珠不答,手腕微沉,降魔杵带着千钧沉劲向下一压,那水袖便如蛇般缠到了上面。
他脚尖点地,猛地往外拉,水袖瞬间散开,冷情向后一仰,鞋底蹬在竹身,借力冲去。
普珠避开,杵尖顺势挑向冷情手腕,后者侧身,转了两圈,手指勾住杵上的银环:“听说先生出自天净阁,又精研法海,那奴家想问。”
她唇角勾着妖冶的笑,眼尾向上挑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先生,何解?”
普珠一愣。
冷情继续问:“若今日我杀不了你,回去以后,尊主必会发怒,让我受刑,我若重伤死去,算不算是因为先生你,而死?”
哲学是个很绕的问题,甚至是可以说无解的,想要从中理清思路,很难,至少普珠不行。
他这人,红尘未了,天悬上师想让他做继承人,但却并没有直接把他收做关门弟子,就是因为其六根不净,需要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