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师叔

第十一章

  冬天总是让人觉得格外慵懒，这雪连续下了几日不停歇，姜轻语酿酒的事也没个着落。

  原本是想请苏青来帮忙念一下之前师父收藏的酒方的，下雪天山路不好走，便也不好劳烦他走这一趟。

  师父和她都不好酒，但是药与酒有相通之处，因而师父倒是收藏到不少酿酒的方子，其中有不少都是师父救治过的病人送的，有些甚是难得。

  学习一门新技艺对姜轻语而言并不轻松，她打算等雪停了再下山去请教山下酿酒的师傅，想来以酒方为酬劳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还没等到下山，姜轻语就先等到了昊辰。

  昊辰御剑而来，一身白衣胜雪，面带笑意，盈盈酒窝，出尘脱俗，叫这雪景都逊色半分。

  “不请自来，还请姜姑娘不要嫌我叨扰。”昊辰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师叔为药痴狂的样子，实在是被磨得没有办法。

  “是昊辰？你来怎么能算叨扰呢，索性我一个人在家也不过是摆弄摆弄草药。”姜轻语轻笑，请他进屋来，添上一杯热茶。

  “可是上次的药有什么问题？”姜轻语开门见山地问道，她想了想，她和昊辰之间的联系也就只有上次送给他师叔的那几瓶药了，以他的脾性，一般是不会轻易出门的。

  “姜姑娘真是料事如神。”昊辰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他自从认识姜轻语以来就一直在麻烦她，这对他来说可真是少有的体验。

  “你这可是折煞我了，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姜轻语喝了口茶，笑了笑。

  “既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上次你送给我师叔的丹药，他很是喜欢，便自己试着配制，谁知试药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想到这里，昊辰不由得掩唇笑了笑。

  “小差错？严重吗？”姜轻语略显担忧地问了问，这药确实不太好配，但是以他师叔对于医术的痴，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吧？

  “是受了点罪，我这才来请你帮忙。”昊辰想起了他师叔那副心急如焚的样子，着实是有点有趣。

  “我能帮上忙那自然是好事，事不宜迟，我这就随你走一趟吧。”姜轻语听他语气并不着急，倒是有几分笑意，也不由得有些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了。

  “又要连累你御剑了。”昊辰想起她害怕御剑一事，倒是觉得有几分抱歉。

  “无妨，次数多了就习惯了。”姜轻语转身去拿了药箱，示意昊辰可以走了。

  昊辰因着她的原因放慢了御剑的速度，姜轻语这次抱着自己的药箱，倒是不像之前那般害怕了。

  二人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已到了旭阳峰后山，旭阳峰如今也是一片雪白，积雪深厚。

  “小心。”昊辰在落地时提醒道，而后又化出昆吾剑剑鞘收起昆吾剑，让姜轻语握着剑尖处，牵着她往后山的小药庐去了。

  姜轻语小心翼翼地跟着昊辰走了数百步，便听得不远处飞流直下的瀑布声，想来是山间溪流飞泻而下形成的小瀑布。

  又跟着昊辰行过一座小桥，向右手方行了数十步，便听他道，“到了，小心楼梯。”

  还没待姜轻语回话，屋内就出来个神色匆匆之人拉着姜轻语就要进门，嘴里念叨着，“轻语你可算是来了，来来来，快进来看看我这张脸。”

  姜轻语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踉跄，不由轻呼出声。眼看着姜轻语就要摔倒，昊辰赶忙将她从自己师叔手里解救出来，“玄清师叔，你慢点，可别把姜姑娘给摔着了。”

  玄清真人是恒阳真人的师弟，于修炼一事上不甚上心，却醉心于医道，平日里也没什么长老架子，行事全凭自己喜好，四十多岁的人做起事来依然是风风火火。

  若说他除了痴于医术之外还在乎什么，恐怕就是自己那张脸了，他一向自诩风流潇洒，对外表看得很重。

  玄清目光在姜轻语脸上转了转，自是发现了她双目无神，又看了眼昊辰，嘿嘿一笑，“抱歉抱歉，是我一时情急疏忽了。”又拉着姜轻语往里走，只是脚步慢了很多。

  玄清的药庐倒很是宽敞，可能是因为服务于整个旭阳峰，就连煎药的厨房都格外大，炉子上摆了好几排药罐。

  药庐东侧则是依地势而建的梯形药田，种了些玄清收集的草药，约莫是用灵力温养的缘故，冬天里也是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

  玄清按住姜轻语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将她的药箱交给昊辰，又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脉上，“轻语你可得好好给我看看，我这脸可就是我的命啊。”

  姜轻语忍不住轻笑出声，又觉得不礼貌只好憋回去，安慰他道，“前辈请放心，我定会认真为您诊治。”

  玄清看她这样着实有趣，叹了口气道，“想笑就笑吧，年纪轻轻的就应该多笑笑。”

  姜轻语认真把过脉之后看向玄清，“前辈不用担心，取柴胡、菘蓝、玉竹、白薇、仙茅各一钱，三碗水煎成半碗水服下，不出两日便能痊愈了。”

  她说得轻巧，又带着几分安抚之意，教玄清不由得对她多看两眼，不得不承认她于医术方面确实颇有天赋，用药稳中求细却又别出心裁，对药材药性的把握着实有自己的理解。

  玄清朗声开口道：“果然是后生可畏，你小小年纪就能在医术上有这么深的造诣，真是让我惭愧啊。”

  姜轻语淡然一笑，“前辈过誉了，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前辈请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