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酒意

第十章

  张清正声音颤抖，艰难开口道：“就为了她一人，你就要搭上这么多无辜的性命吗？简直是丧心病狂。”

  昊辰听此：“妖最擅长蛊惑人心，你此前只是被他的表象蒙骗了，他蛰伏这么久，就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博取你的同情。”

  倏然树上雪落，恰似惊梦颤人心。

  吴千澜看着门外的大雪，心知自己在劫难逃。

  他这一生恰如被雪覆盖的尘泥，披着岁月静好的皮过了几十年，一朝雪散，露出来的本来面目却只能被人踩在脚下，做妖未能为妖族尽心尽力，做人又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来这世上走一遭，何其荒凉，罢了罢了。趁昊辰一时未察，吴千澜一掌自绝于此。

  吴千澜突如其来的自绝让众人措手不及，唯薄秋冷眼看向地上的尸体，开口道：“就这样死了，倒是便宜他成全了自己。”

  吴千澜的事情告一段落，然数千人的性命还等着他们去救，谁也没有时间在这里作过多感慨。

  薄秋陪着姜轻语忙着配置解药，而昊辰和其他师兄妹们则忙着四处搜寻绿鬼爪一事，片刻都不得闲。

  如此忙碌异常地过了几日，方才解除了这场危机。

  张清正在当地最好的酒楼倾风楼设宴答谢众人，昊辰本打算事情一结束就带领众师弟妹回旭阳峰，只是张清正几次邀请，推脱不得。

  倾风楼虽是酒楼，装修却着实雅致，与中原地区一贯的风格有些出入，雕檐映日，画栋飞云。池馆水榭，映于青松翠柏，奇花异草，点缀其间，雪花片片湿寒梅。

  张清正安排的包间在二楼，倚窗而望，庭中景色一览无余。

  漫天风雪纷纷闇，到地空花片片明。屋外飞雪漫天，屋内烧着暖炉，颇有些岁月静好之意。

  众人环桌落座，张清正见人已到齐，端起身前酒杯起身道，“此事灾祸能顺利解决，全赖各位不辞辛苦，仗义相助，诸位高义，铭感五衷，鄙人在这里替秋风镇的百姓谢过诸位。感荷高情，非只语片言所能鸣谢，只能以一杯薄酒敬各位一杯。”说罢便一饮而尽。

  张清正此言出自肺腑，态度诚恳，倒是令众人动容。

  姜轻语见此开口道：“张督事言重了。张督事一心牵挂百姓，为民解忧，实乃百姓之福。我自小读的是医家宝典，学的是济世救人。医治病人，本就是我医家分内之事。”

  昊辰也开口说道：“姜姑娘说的有理，我等仙门弟子的职责便是除妖降魔，守护苍生，既有妖魔作乱，又岂能置之不理呢？”

  昊辰今日一袭白衣，更显仙风道骨。

  张清正听二人所言，知其心胸宽广，明明才十多岁，却能如此淡然自若，不骄不躁，实在难得，便开口道，“既如此，诸位可还得好好尝尝这倾风楼的菜色，还有这春风醉，可是难得的佳酿。”

  薄秋举杯饮了一口，赞道：“这酒确实不错。”

  姜轻语听他这么说，也试了一口，确实是犹如春风拂过般醉人，温柔缱绻，一时不自觉竟已空了酒杯。

  昊辰为柏麟时便是好酒之人，一朝遇好酒，也不由得多饮了几杯。一场酒宴，觥筹交错，宾客尽欢。

  宴席散时，薄秋正准备送姜轻语回山中小筑，却忽然收到了一只令羽传信，神色一变，只好改变行程，对昊辰道，“家中突有急事，还要劳烦昊辰你代我送轻语回家，多谢！”

  昊辰脸色微醺，见他神色有异，便点头应下此事，“你且放心去吧，我定会将姜姑娘毫发无损地送到家。”

  众人与张清正辞别，昊辰叮嘱端清端诚先带其他师弟师妹们回旭阳峰向恒阳长老汇报此次时疫一事，他随后就来。

  昊辰想起姜轻语今日喝了酒，又害怕御剑，索性陪她一路走回去，姜轻语有些晕晕乎乎地开口道，“昊辰，我一个人走回去就行，不必相送。”

  昊辰见她脸颊微红，稍有醉意，无奈一笑，露出酒窝，她这样走回去怕不是要在路上睡着，抬手化出伞，遮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说道，“无妨，走吧。”

  层云万里，千山暮雪，悠悠雪落沾湿衣，二人共持一把伞，一白一蓝的身影缓步慢行，悠然归向小筑去，空留两串脚印在雪地。

  昊辰配合着姜轻语的步伐，走得较慢，恬然的静谧蔓延开来。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姜轻语难得地开口问道，“昊辰你喜欢饮酒？”

  她停下脚步偏头看向他，脸上带着发现了他的小秘密一般的笑容，让她整个人比平时更加灵动。

  昊辰亦停下来，左手虚握于嘴边掩饰一下，道，“不常饮。”

  姜轻语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再问，继续往前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问出口了，或许是因为眼前之人与旁人不同，教她轻易便待他与众不同？

  二人如此这般静默无言行了近一个时辰便才到家，姜轻语闻着院中熟悉的花香颇为安心，“到了，今日多谢你。你也早些回旭阳峰去吧，一路小心。”

  昊辰应了一声，见她进了房门，便转身御剑离去。

  姜轻语照常给自己沏了杯花茶，入口芳香，与酒的滋味确实相差极大，罢了，试试看酿酒好了。

  酒意上来，姜轻语很快就上床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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