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绝境

第五章

  修仙就是方便，用灵力传信，片刻就能到对方手中，昊辰将村里的情况向恒阳长老说明，又提及正好趁此机会让师弟师妹们历练一番。

  恒阳长老一生以守护秘境为己任，心怀苍生，他平日里最得意最爱护的弟子便是昊辰。

  当年他外出游历时救了身受重伤的昊辰，又收他为徒传他法术，二人不仅是师徒，更有父子之情。

  昊辰素来独立自主，极有主张。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昊辰求助于他，而且所求之事也是为了救助百姓，便应允下来，召集弟子在敬师堂集合，选出合适的弟子前去相助，并叮嘱他们去的路上留心是否还有其他的村镇也出现了时疫。

  这边旭阳峰弟子浩浩荡荡地出发，另一边的昊辰则忙着和姜轻语救人。

  听闻秋风镇出现时疫，官府的人派兵围住了秋风镇，严禁出入，镇上的大夫都自发地前来救治，如今大家都聚集在吴大夫的民安堂看诊，集中救治已经被感染的村民。

  民安堂虽然是镇上最大的药堂，但一次性收容几百名感染的村民也有些困难，于是众人镇长又召集人手临时搭建了小棚子，这才勉强容纳下这么多的病患。

  吴大夫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行医多年，对各类疑难杂症都有了解，其他的大夫也多是从医数十年，经验丰富。

  但是经过讨论大家发现此次的疫症与以前爆发过的疫症症状确实有所不同，邪毒在肺部滞留，一时之间气氛凝重，究竟采用何种药方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但是病情不等人，姜轻语提议从达原饮开始施药，在病因尚不明确的情况下依照病人的症状施药。

  邹大夫等人则认为此次疫症来势汹汹，此方颇为保守，可以尝试药性更强的药方。

  姜轻语回道，“急症确需猛药，但是目前发病的人多为老弱妇孺，尤以老人和小孩居多，药性太猛恐伤其根本，从这个层面上考虑用达原引最为稳妥。或者也可将患者分年龄段进行救治，尝试不同的药方。”

  众人也就此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最终吴大夫拍板决定先用达原饮进行救治，去除表症，再将不同年龄段的人分开诊治，尝试不同的药方，嘱托官府派人每天记录病人情况，依据实际效果再做后续调整。[不懂中医，依据《温疫论》写的，没有译文，自己随便理解的，随便看就行了。]

  昊辰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于调度指挥一事上却得心应手，短短半日，就已然和官府本次负责时疫的第一责任人张清正相熟。

  二人共同安排药材调动、人员调度，将病区管理得井井有条，药材的收集、看管、取用等皆记录在案，几个病区病人的看护巡逻，官府记录病情的人员也都有明确值班表，隐瞒病情、玩忽职守之人皆有法可断。

  此番下来，张清正也对这个才十多岁的后辈刮目相看。

  安排好这些之后已是傍晚，昊辰回民安堂找到姜轻语，此时姜轻语正在药堂试药，她心里将过往疫症的方子都列出来，一一配好，只觉得这些药方都与此刻的疫情症状对不上，又尝试按照如今的疫症症状配制新药方，但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东西。

  昊辰见她愁容满面眉头紧锁便知试药之事尚且没有眉目，便安慰道，“此次疫症来势汹汹，一时之间难以解决也不是你的问题，我听药童小七说他来叫了你几次你也没有去吃饭，你这样熬下去要是病倒了还如何继续研制药方呢？”

  姜轻语听见是昊辰来了，抬头朝门口看去，惊讶道，“已经是晚上了吗？我一直在想药方的事，全然没想起来这回事，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人叫过我去吃饭来着，我琢磨着药材配比转头又把这事给忘了。倒是麻烦你还特意过来一趟。”

  昊辰听此无奈一笑，正欲说话，却听得小七匆忙来报，“不好了，姜大夫，病区的病人都开始出现吐血的症状，这会儿已经有病人家属闹起来了，官府已经派人去压了。”

  “什么？怎会如此！快带我去看看。”姜轻语急忙起身过来，却不慎撞到了桌角，险些摔倒。

  昊辰见此便要伸手去扶她，一时之间也没想起男女之防，安抚道，“别着急，我带你去”。

  昊辰拿出遁雷桃僵带着姜轻语直接到了病区，留下小七在原地惊叹。

  二人到达病区的时候吴大夫等人也到了，大家将各自负责的病区的病人今日服过药后的情况进行汇总，发现不论是采用和缓的药方还是激进的药方，病情都没有丝毫好转，反而都出现吐血的症状，实在是奇怪。

  众人又再次把过脉，发现病人的脉象比之前更弱，气血虚弱。一时之间谁也不知该如何继续配药。

  耳边是病人不绝的咳嗽声和家属的哀嚎谩骂声，教人心情难以平静下来，然此刻除了冷静思考药方之外，也别无他法。

  张清正领着人进来就见到这幅情景，此刻一贯能言善辩的他竟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开口，但再说不出口也必须要说。

  他缓步走到姜轻语等人面前，抿了抿嘴，小心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探过附近的水源，并无异样。派去查验贩卖肉禽的市场的手下也回禀没有发现异常。按照过去时疫爆发留下的记录来看，疫症多由水源、动物瘟疫而起，然此次查验均未发现异常。按姜姑娘说的查找最早感染的人来寻找感染源的方法也没有成功，据他们回禀，早些天感染的人行动轨迹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大家也没有去过什么同样的地方。”

  这番话对在场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这凛冽的寒风吹得人心里发冷，死一般的沉默蔓延开来，病人和家属的哀嚎更像是利剑一般向他们刺来，教他们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