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殷瑜初笑了笑，那笑容几分讽刺，几分凉薄，她真像是个傻子啊被人玩弄在鼓掌中，她原以为她没有招惹任何人，她可以平平安安将孩子生下来，可原来就像是痴人说梦一般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到底是谁，心思这样好，将所有人都耍了。真可笑，方姑姑，竹藿，今日之事都要噤声，不许传出去，章太医那边……”

方连枝欠了欠身，恳切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

殷瑜初坐在榻上，拨了拨茶盖子，朝窗外看了眼。她这样一直待在宫里，闭门不出，哀伤么？一味的哀伤过了头被人欺负真不值得，她还要为这无辜的孩子报仇呢。

长乐宫的门终归是打开了，翌日殷瑜初出现在凤仪宫时，众人都面面相觑，有些惊讶。

殷昭媛骤然失子，听说那日皇上震怒将发落了所有抬轿子的人，殷昭媛一直闭门不出，有人还揣测是否另有隐情之类的。

只是今日殷昭媛笑盈盈地坐在这里，一点也没有哀恸的意思，也不如人想的那般羸弱不堪，她笑了笑，柔声道：“那日之事实属意外，臣妾这些日子钻了牛角尖总觉得自己没有护好孩子，这些日子着实是有些犯浑了，今日来向娘娘请安。”

朱宜修笑了笑道：“本宫是做了母亲的人，能理解你的心思。只是昭媛你毕竟年轻，好好调养身子，日后还能有子嗣的。这些日子太后可也念着你，你记得去看看。”

殷瑜初道了声“是”。

“只是说起那日之事，好生怪异。按理来说抬轿子的人都是娴熟的，怎会突然？而且，观娘娘之身子不像是那般弱不禁风的，怎么会撞了下便小产了呢？”李婕妤疑惑道。

谨妃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你这话说的莫非是有人使计害了殷昭媛不成？这光天化日之下谁有那般大的胆子，莫非是个不知死活的？”

瞧着越说越不像样子，朱宜修打断了她们的话，“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你们在这里臆测，越说越没有体统了。”

“到底是我不小心，无论是有人暗害还是抬轿子的不当心，总归是……”殷瑜初叹了叹气，佯装还有些心结。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众人的表现，只见朱柔则身边的角羽愣了会儿神，她眼睛扫过去的时候角羽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忙不迭挪开。

殷瑜初眼神中藏着些冷意，待出了凤仪宫，齐月宾与她搭着话，不免劝慰道：“我虽不信是意外，但事情过去了，有些东西最不好查。既然决定了动手想来隐藏的也颇为深，你莫要钻了牛角尖，凡事小心行事。”

“我知道，我自认不是歹毒之人，平日也没有针对过谁或是对谁下手。只是自己存着良善的心思可是旁人不曾这般想过。”殷瑜初摇了摇头，冷笑道，“罢了，便是自己也要长记性，牢牢记住这回的事儿。杀人偿命，即使那人……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齐月宾看着她这般决绝，到底是与之前不一样了，丧子之仇，她叹了叹气。

殷瑜初到颐宁宫时，太后见了她，忙令竹息扶起她，叹了叹气怜惜道：“这些日子不见你，听皇后说你心情哀恸一直在长乐宫闭门不出。瑜初啊，你到底还年轻，这回的事儿是意外，你自己莫要陷进去了，这会子好好保养自己，以后还是能有身孕的。”

殷瑜初低着头，轻声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妾的确没有转过弯来，这些时日每每想起这个孩子都忍不住落泪。可是您说得对，若我执迷不悟，孩子也不会回来，倒不如向前看，人总是要往前走的。”

“你能这样想便很好。哀家吩咐竹息啊备了些补身子的，一会儿你走的时候记得拿上，好好调理身子，你这样瘦弱，这回小产更是脱了层皮一样。”太后越说眼神中愈发怜爱。

殷瑜初心中忍不住冷笑，这回的事儿，她不信太后真的不知道，可若是做这件事的人是太后不得不保的人，太后自然会装聋作哑来体贴她。

人心啊，索性她也从未期盼太后能真的待她很好。

“多谢太后娘娘，臣妾谨记。”殷瑜初笑了笑，“有些时日不来了，上回太后娘娘吩咐臣妾抄写的几卷佛经，臣妾都抄写了，这回可是认认真真的，娘娘看看。”

太后听着她语气里的揶揄，“哀家还能信不过你？你做事最是仔细认真了，这宫里能与你相较的只有宜修了，你们啊，都是一样的性子。”

“娘娘抬举我，皇后娘娘身份何等尊贵，臣妾这边不过是些小卖弄罢了。”殷瑜初笑着打趣道。

“小卖弄？你这孩子太自谦了，你若是小卖弄，旁人可就什么都不算了。”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身子还没好，不能久见风，回去养着吧，若是不舒坦，别轻易出来走动。”

“多谢娘娘。”

出了颐宁宫，殷瑜初敛了敛笑意，“记得问问尚衣局那边的，话隐晦些，别当着面大声说，挑个话茬。还有永安宫，总是要插个人进去的，还有咱们宫里头，好好排查一遍，若是有手脚不干净的就早些发落，不要留。”

“奴婢知道。其实这会子发落人怕引人注目，奴婢那边会寻了由头悄悄打发的。这些日子，奴婢也会留心宫里头是否有二心的，娘娘放心。”方连枝道。

“你做事比竹藿沉稳一些，心思也缜密些，交给你我放心。”殷瑜初点点头，淡声道，“我只要找到那个人，我一定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奴婢知道。”方连枝道，“也请娘娘暂且宽心，如今宫里鱼目混杂，咱们更要仔细些少走漏风声，只是皇上？”

“我与皇上，倒是不能这般下去了。从前不争不抢，是觉得可以安安稳稳的，如今也不过痴人说梦，那么恩宠，我也要。”殷瑜初眼神中满是坚定，“皇上那边，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