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好经过一处木栈桥,远离了金陵台的华贵与喧嚣。
聂明玦停住了,看着桥底几尾孤零零的游鱼。
金子轩“我知道,子忻自小就不喜金陵台,不喜金星雪浪。”
金子轩“我以前不明白为何,她明明是父亲最宠爱的小儿子。直到去岁母亲过世前的一番话,我才幡然醒悟。”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
金子轩“她说,子忻是女郎…”
金子轩“只因有方士曾言子忻是兰陵金氏的吉星,父亲大喜。而我少时天赋未显,她为了正室地位,便瞒住了所有人,将子忻扮作儿郎。”
聂明玦身影一僵,伸手握住了木栏杆。
金子轩“子忻如金凌这般大时已经开始修习,母亲对她颇为严格。她小小的那么一团,却日日不得闲暇时光玩乐…”
金子轩“我也曾不解,母亲却说子忻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
金子轩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下去。
金子轩 “可是自始至终,那都是我的责任。她本该在父兄的保护下,活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同别的世家仙子一般,快快乐乐的长大。”
金子轩“而子忻她,幼时竟无半刻欢愉。直到她遇见你。”
金子轩“我曾也暗暗妒忌。比起我这个亲哥哥,她好像更欢喜你。”
说到这,他自嘲的一嘻。
金子轩“母亲说,她对不起子忻,我却觉得自己更该说对不起。可笑我这个亲哥哥,竟到最后都没明白她的心意。”
金子轩“阿瑶懂,阿离懂,魏无羡懂,聂怀桑也懂。”
金子轩低着头,颓然的靠在栏杆上不再言语了。
聂明玦看也没看他,快步离开了。
只留下木栏杆上深深的印痕,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过了一会儿,一位衣着典雅大方的夫人缓缓走近了,轻轻握住了金子轩微凉的掌心。
他抬起头,看到妻子既了然又担忧的神色,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两人相携着离去了……
阿飘跟着聂明玦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一路上,她看着聂明玦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飞奔起来,直到一处素雅的院落才停下。
可是纷乱的心绪却未随着脚步而停,背上的霸下与主人心意相通,不安的躁动起来。
聂明玦想挥舞霸下,来发泄狂乱的情绪。可是院中熟悉的景致又让他不忍破坏一丝一毫。
金子忻还在时,他的心中有太多东西。聂氏,父仇,幼弟。
自她走后,他才发现自己满心满眼装的都只剩她。看花是她,看水是她,看云是她。
这几年他离开聂氏,四处游历,斩妖除祟。怀桑以为他是为履行年少和金子忻的约定,完成她的心愿。
只有聂明玦自己心里清楚,他抱有怎样绝望的想法。他盼着霸下刀灵反噬,侵蚀他的身体。
这样他就可以心无挂碍的去见她了。
可是三年间,霸下刀灵一次也没有失控。
聂明玦在院中坐到月上梢头,拒绝了金光瑶派来请他赴宴的人。吩咐人取来了好酒,对月独酌。
今日金子轩说了太多,那些他曾经不知道的事。
聂明玦第一次知道子忻幼时不比他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