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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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亚的学习能力超乎常人，在瑰塔住了约莫一星期，就记住了《诗经》中的一大半汉字，书法也练得初见成效。他完全沉浸在学习之中，虽然他被培养成了战士，但实际上他对读书学习的热爱一点也不亚于练习武艺。

这日，洛兰见凯亚练字已练得进入状态，便回自己屋了。

凯亚正伏案苦写，蓦地隔壁传来一阵悠扬的声音。在乐声的吸引下，他放下笔，走出房间。

乐声是从洛兰房间里传来的，凯亚驻足聆听。

那声音似泉水叮咚，让人心旷神怡。闭目静听，好似随乐声来到景色宜人的山间，绿竹丛生，溪水淙淙，令人陶醉其中，忘却一切烦恼......突然，节奏加快，眼前的景象由竹林变为沙场，激扬的乐声如战士呐喊、战马嘶鸣，两军厮杀碰撞出的刀剑声、甲胄声震耳欲聋！正到扣人心弦处，厮杀戛然而止。片刻后响起与前一秒的慷慨激昂完全不同的低沉曲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让听者不由得叹息。可是，这样的消沉并没有持续太久，马上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悠扬，却又不同于一开始的轻快，而是有一种让人释然的舒缓。待听者完全抛开沙场的峥嵘、方才的低迷，想要永远沉浸于这份恬静时，又是几个出其不意的高音，应和了开头的欢快。

曲终，凯亚缓过神来，没有竹林，更没有沙场，只有乐声绵绵不绝地在耳畔回响。

房门一开，洛兰和凯亚打了个照面。

“好啊你！不好好练字，在这站在干什么？”洛兰双手叉腰，佯装生气。

凯亚慌忙退后一步，一脸无辜：“我只是听你弹得太好听了......抱歉！我马上回去......”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既像被老师批评的学生，又像被姐姐教训的弟弟。

“哈哈哈！”洛兰再也装不下去，笑了出来。“看你平时一张冷脸，没想到也会有怎么可爱的一面！”

凯亚一听“可爱”，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只好又板起脸，挽回形象。“那个......那首曲子曲调千变万化，有什么含义吗？”

“当然有！”洛兰骄傲地仰起脸，“那是我自己写的曲子，叫做《俯仰》。人生苦短，俯仰之间，已为一世。曲子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是人的少年时期，无忧无虑、游山玩水；第二部分是壮年时期，闯荡天下、实现抱负；第三部分是中年时期，不论年轻时候多么轰轰烈烈，人到中年不免感叹年华易逝、岁月蹉跎；但真正智慧明达的人是不会就此消沉的，因此最后一部分，老年时期，应该洗去铅华，淡泊宁静。如果能以平和的心态看待衰老甚至死亡，那么此人必有返璞归真的淳朴，所以结尾轻松愉悦，呼应少年时的无牵无挂。”

凯亚点头，心中暗叹，作为寿命漫长的灵，洛兰竟会有这般对于生命的感悟。

“你弹得乐器是什么？”

“古琴。是神州的传统乐器。”简单介绍一番后，洛兰突然抓过凯亚的手，端详一阵后，笑道：“说起来，你的手很是好看呢！是学乐器的料。”的确，凯亚手型很好，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天生的白皮肤显得一双手好似白玉雕琢的艺术品。若不是长年累月的训练让它们布满了茧子，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习武之人的手。

“洛兰师姐！”一个慌张的声音打断洛兰，一位年幼的小巫师匆匆跑过来，“不好了，镜子那边情况不对！”说着，把镜子递了过来。

凯亚心中一紧，夺过镜子。只见镜中的霍本一行人正和当地人争执。

“我得走了！”凯亚回屋，以军人的速度收拾好东西。

伊芙琳得知凯亚要走，为他启动了直达长宁街的传送阵，并且亲自送行。

“后会有期，我的孩子！”伊芙琳紧紧握住凯亚的手，眼神一片温柔。

“后会有期！”凯亚向伊芙琳、洛兰二人道别，大步走进传送阵。

“凯亚，好好练字！练好了我教你弹古琴！”

洛兰奋力挥手的身影最终消失在眼前，那个承诺却成了凯亚今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所期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