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气氛缓和了后,宫尚角上前一步,朝着长老们拱手一礼。
他冷冷扫视三个女子一眼,尤其是云为衫与上官浅二人,嘴角挑起某意味深长的笑容。
宫尚角诸位长老,
宫尚角如今挑选的这三位新娘,都是将来要长居我宫门的,为了让双方以后都安心,我已请了画师为三位小姐作画,介时让人携带画像去往她们的家乡一一询问是否熟悉这三幅画像……
他抬起眼,纤长的睫毛在面颊上落下片阴影。
宫尚角我想这种情形下,再谨慎一些都不为过吧?
长老们都点了点头,
路人甲当然,当然!
听到这里,上官浅云为衫二人的脸色猛然一绷,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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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鹜迈出殿外,迎面而来的风吹的她发丝微微扬起,她又轻咳几下,朝着身旁的两人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因为大病想通了许多,除了刚刚殿中对宫门众人发泄了下怨气,此刻竟一路非常平静礼貌,这惹得上官浅和云为衫微微诧异,觉得她大概是改了性——不对,上官浅目光停滞了下,当时逃出牢狱的路上,青碧鹜展现出的性格就是现在这样,那她之前在女院表现出的倨傲难道是假的?
她还想再试探下,却见那人微微回头,勾出一个阴谲的笑来——
上官浅她也是无锋!
云为衫猛然转头,不可置信地对着上官浅张了张唇。
但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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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女院空前的幽静,空旷的房间中仅余三间还留有人烟。
幽暗的长道中,一盏提灯微微摇曳,它被素白的柔荑捏住,柄杆隐藏在洁白绣有银纹的阔袖中。
笃笃
笃笃
那白衣女子一顿,背对着一扇房门,轻轻提手敲了四下。
在民间有个传说,夜半三更,门外若传来敲门声,主人家便要仔细分辨,因为活人会敲三下,唯有鬼魅妖精会打四声。
哗啦——
上官浅拉开了门,微微一笑,清浅道
上官浅姐姐来啦,真巧,云为衫姐姐如今也在妹妹房里呢……
碧鹜随着她的话向内一看,
青碧鹜是嘛,看来大家都睡不着呢…呼,那我便叨扰妹妹了。
抬脚迈入门内,她先是将灯放下,腾出手来对着两人一礼,才在上官浅引着下落座。
她打了眼案上的茶水,抬袖掩唇一笑
青碧鹜哎呀,妹妹的茶姐姐觉得清香无比,这几日病着时常常回味呢。
青碧鹜听说有些人误会了妹妹你,
她执住上官浅和云为衫的手,冰凉的刺痛从二人手上传来,惹得她们一个激灵,
青碧鹜姐姐可是相信你们的,他们啊,该打!
想要抽出的手被一股巨力攥住,二人只觉骨头生疼,不禁运起内力抵抗,却丝毫不起作用。
最后还是青碧鹜主动松开了手
青碧鹜哎呀,瞧姐姐,忘了自己力气比较大,这不,捏疼两位妹妹了吧。
话中全然都是歉意,但上官浅已经不自觉浑身抖动起来,只见她眼眶发红,一滴泪将落不落。
上官浅姐姐,妹妹家乡有句很出名的诗句,不知你知道不知道呢?
青碧鹜嗯?说来听听,说不定姐姐正好知道呢!哈哈。
碧鹜饮了口茶,放下后又觉不甚满意,拿起桌上笤匙,挖了勺红色粉末入盏,一口饮尽。
云为衫刚要伸出的手一滞,“有毒”两字刚刚要脱口而出,便见碧鹜毫发无伤地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
青碧鹜云妹妹,你家乡和上官妹妹的家乡是不是靠的很近啊?
青碧鹜毕竟,
青碧鹜天地玄黄,
再抬眼看去,她早已面若冰霜,清冷的面容此刻沁在剧毒中般,二者竟隐隐听见了毒蛇与虫蝎的嘶鸣声。
云为衫紧紧捏住衣袖,佯装着镇定
云为衫魑
可惜声线的颤抖,将她暗藏的惊慌彻底暴露出来,打破了伪装出的平静
她话音落毕,便轮到了上官浅。
上官浅是从魑爬到魅的,其中的痛苦与煎熬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越高等级的刺客,具备的人性就越少。她战战兢兢地看了眼青碧鹜,又迅速低下头来。
声音如同蚊吟
上官浅…魅
碧鹜带着了然,紧接着漫不经心地落实了两人的猜测,两个冰冷的字词从她口中吐出
青碧鹜魍魉
煞——
蜡烛摇曳,落针可闻
砰——砰——砰!!!
唯二者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们的心彻底沉入谷底,眼前人,是魍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