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霍黎忻轻笑出声，他看着萧驰野，眼里都浸着笑，温声说：

霍黎忻（韫奕）你我皆是池鱼笼鸟。我们有个好前程，你不也处在安乐乡？我们了无牵挂，孑然自在。二公子，你也行么？

两侧灯笼高悬，衬着霍黎忻愈发美如冠玉。海东青啖完血肉，落回萧驰野的肩头。

萧驰野（策安）既然是池鱼笼鸟

萧驰野掸了海东青羽间灰。

萧驰野（策安）还装什么自在呢

晚上霍黎忻和沈泽川归了寺，服完药，与齐太傅隔着小几对坐在院里。霍黎忻刚坐没多久，头就开始昏昏沉沉，闷哼一声，大吸了几口气，总算遏制住了咽喉中的血腥。

纪纲在昭罪寺里架了个小院子，依着齐太傅的要求，栽种了些许竹子，辟了个菜圃。夏夜坐在外边，很是舒爽。

沈泽川（兰舟）韫奕，你，没事吧！

霍黎忻（韫奕）无事，继续吧！

沈泽川（兰舟）嗯

霍黎忻（韫奕）（我的腿啊！可要争点气，撑到我去见爹娘的那个时候啊！）

沈泽川担忧的看了看霍黎忻，瞧见霍黎忻摇了摇头，也只能暗暗的担心了。

沈泽川（兰舟）皇上不欲深究，为了保着楚王，才允了我们出去。先生料事如神

齐太傅神不神，且先不能定论

齐太傅磕着棋子，咂了咂嘴，说

齐太傅上回说，年初起皇上便病得起不了身。他如今正值壮年，又有太医院的照料，反倒比在潜邸时更加羸弱，潘如贵可谓是功不可没

纪纲蹲门口磨着石头，说：

纪纲怒有八分是冲着他们去的，连纪雷也一道罚了，显然是恨久了

齐太傅人若是自感时日不多，胆子也会大些，他做了这样的皇帝，一辈子都在委曲求全

霍黎忻（韫奕）太后不喜楚王，如今却只有楚王能登皇位。今日纪雷对楚王连咬几口，若是得了潘如贵的属意

霍黎忻口中药苦意不散，混杂着一股血腥，让他十分难受，想吐，他拧眉说

霍黎忻（韫奕）我便信了，潘如贵既然有置楚王于死地的心，必定是已经没了后顾之忧。宫中还有别的皇嗣，远比楚王更易操控

纪纲先帝自律

纪纲吹了吹灰，说

纪纲不能吧。再者若真的还有个皇嗣，这些年怎么能藏得住？

齐太傅只要流着李氏的血，就是皇嗣

齐太傅叩了棋子，说

齐太傅先帝是没有，可如今的这位，就不能再生一个吗？一旦后宫诞下皇嗣，这位气绝，太后便能带着个襁褓婴儿上朝听政，连珠帘也不必挂了。花思谦到时再封个托孤大臣，那大周就真的要姓花了

沈泽川（兰舟）可是萧驰野与楚王交情不浅，楚王登基于萧家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沈泽川摩挲着棋子。

沈泽川（兰舟）离北不会坐视不管。只要楚王还活着，萧既明连同边郡陆广白就能兵逼阒都。八大营怎么打得起这一仗？

齐太傅用肘压着小几，抠了抠乱糟糟的头，说：

齐太傅兰舟，糊涂！太后想不到么，那他们五年前要萧驰野干什么？有萧驰野在手，萧既明岂敢轻举妄动。阒都八大营对上离北铁骑打不赢，那启东守备军呢？戚家没道理参合这一场吧，为着‘忠君’二字，戚竹音也要出兵拦住萧既明

纪纲见沈泽川沉思不语，便说：

纪纲当今圣上不是还没死吗，愁什么！紧要的是明日，明日川儿和忻儿便要去锦衣卫，正到了纪雷手底下，我担心着呢

齐太傅所以我才说不是我料事如神！

齐太傅急躁地说

齐太傅皇上把兰舟和韫奕放到了锦衣卫，他这是达了自个儿的目的，又顺了太后的意思。可他真不记得兰舟和韫奕在诏狱时是谁审的么？狭路相逢，你说他什么打算。我还有问你，纪纲！今日你找到小福子时，他真的还有气吗？

纪纲把石子在指腹擦了擦灰，静了少顷，说：

纪纲不好说，时间太紧，来不及察看

齐太傅是了，你们好好想一想，若小福子在我们下手前就是死的——那到底是谁动的手？

齐太傅看向霍黎忻和沈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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