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孟宴臣&叶子—囚笼（21）

叶子一个人走在街边，耳边的碎发被微风撩起，晚间的霓虹灯千变万化，似乎是一刻不停地为燕城代言，只有燕城这样繁华的大都市才能让如此璀璨的霓虹灯为它闪烁。

每当霓虹灯变化一次颜色，总是在提醒叶子她不属于燕城，她配不上燕城这样的大都市，也配不上孟宴臣这样好的人。

叶子早就知道她和陈英红会不欢而散，所以她心里一点也不难过，甚至自私地希望陈英红就此消失，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打扰到她。

看到那辆直冲叶子而来的白色轿车时，孟宴臣心跳停了一拍，也是在那一刻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像是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用力一踩脚下的刹车。

耳边响起尖锐的车鸣声，是车子轮胎与地面发生巨大摩擦才发出的尖锐声，叶子已经反应过来，她想要跑开，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开。

那辆熟悉的林肯挡在自己跟前的一刻，叶子双腿一软，浑身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满脸血色褪尽。

像是一场美梦，可是美梦破碎了，还发出了梦破碎时尖锐的冲撞声，刺得人耳朵生疼。

车内的孟宴臣甩了甩有些昏涨的脑袋，伸手扶正了眼镜，快速扯开安全带下车。

叶子看清了眼前这辆车，确定车上的人是孟宴臣，努力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前跑，却不想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叶子垂着脑袋，没时间去想撞到了什么，这一刻她心里只有孟宴臣，摩擦声这样大，两辆车就在她眼前相撞，她已经不敢去想孟宴臣怎样，只是想要上前去看看他。

眼前的视线不知怎的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叶子拼命想要跑到车窗旁，越是拼命想去看，双脚越是不听使唤。

眼前的状况她看得清楚，孟宴臣分明是为了救自己，才会把车开到横在她和白色车辆之间，若是因为她孟宴臣出了什么事，不仅孟家不会放过她，连她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

在自己连续叫了叶子三遍之后，孟宴臣的神情已经藏不住，眉梢紧紧拧着，怒气已经浮在了脸上。

孟宴臣你有病啊，看到车为什么不躲开？你想死不要拉着别人陪你一块死。

孟宴臣想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这样生气，也是自己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孩说话，突然想到他以前对叶子也说过一些过分的话，孟宴臣蓦地有些想笑，他这辈子好像也就只在叶子手里栽过跟头。

以前那么喜欢许沁，可是在她面前也能维持住他身为孟宴臣的体面。

孟宴臣是一个形容词，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形容词。

像是突然听到了声音，叶子猛地抬头确认，在看清眼前的人真的孟宴臣时，叶子甚至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张开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下轮到孟宴臣手足无措了，他不过是想把叶子从地上拉起来，虽说他不在意旁人看自己的目光，可这么多旁人看着他们，他心里终究是不舒服。

叶子这一哭，倒像是自己惹哭的，旁人向他投来眼神愈发奇怪，他觉得自己甚至能够从路人的眼神里看出他们是怎么骂自己的。

叶子丝毫不在意有没有人看着，就只是哭，看着孟宴臣哭，到后面又哭又笑的，孟宴臣蹙着眉看她。

孟宴臣抬眼看了一圈周围站着的人，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凌厉，又或是孟宴臣这样上位者的眼神足够震慑旁人，孟宴臣一看他们，周围的人竟真的陆续离开了，只有少数人还站在原地，像是要看完这场热闹。

孟宴臣拽过叶子的手，拽着她没入一旁的巷子里。

孟宴臣你哭够了吗？

孟宴臣原本想等到叶子自己冷静下来再说话，可他觉得叶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是真的怕她把自己眼睛哭瞎了，这才勉为其难地再次开口。

闻声叶子抬起头来看了孟宴臣一眼，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手抹了一把脸，神情恢复一贯的清冷，仿佛刚才哭的一塌糊涂的人不是她。

叶子哭够了，说吧。

孟宴臣眉梢一拧，这什么语气？这是对他已经没有耐心了吗？还是说这几日的相安无事只是表象？

就只是一瞬间，心里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孟宴臣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就不是一个容易被人牵动情绪的人，尤其是许沁和宋焰结婚之后。

孟宴臣把方才自己愣神的一瞬间归结为劫后余生的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