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放不下才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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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
还坐在办公室的顾璟言接起手机电话，另一只手依然忙碌的整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喂，你好，请问是谁？”
“……”
张起灵抱着陷入昏迷中仍在痛苦颤抖着的顾栾，让她放在手术台上，沉声道：“是我，现在下楼，人已经在医院楼下等你。”
顾璟言猛的抬眸，他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真的会来！
那头的电话已经被挂掉，顾璟言迅速的起身出门。
“哎？顾医生你怎么了？”
熟悉的女医生看着急匆匆的顾璟言先是目光一亮，随后慌忙笑着问道。
顾璟言皱着眉头，一改往常的温柔模样，直冲冲的和她擦肩而过。
她担忧的声音仍在身后响起， 渐渐消散在人群中。
顾璟言重重的按了两下电梯按钮，看着还停在17楼的电梯，咬咬牙向楼梯跑去。
他近乎狼狈的跑到医院门口，刚一出去便被黑瞎子拦住，黑瞎子一身黑色的皮衣，勾唇笑着打量着顾璟言，“你就是那个医生吧，跟我走吧。”
顾璟言看着这个戴着墨镜一身地痞流氓样的男人，下意识的皱起眉尖，也没多说什么跟着他上了车。
心里却在思索着顾栾认识的这帮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着都不像是什么正经的社会上的人。
倒像是混黑的……
坐在车里，路上，黑瞎子车开的挺快 ，嘴上也没闲着，透过后视镜细细打量着顾璟言，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兄弟儿，贵姓啊？”
顾璟言看了一眼车窗外行驶的路线，淡淡回道“姓顾，顾璟言。”
“呦，顾医生什么来历呀？跟哑巴张认识？”
能让哑巴来找他做手术……
顾璟言握拳，看向他，“就是个医生，不认识。”
能看出来顾璟言对他若隐若无的抵触，黑瞎子笑了笑不再说话。
很快就到了一个偏僻的、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黑瞎子率先下了车，顾璟言看着外面那座有些稍稍老旧的小医院，默默下了车。
“走吧，顾医生。”
“一家黑医院，人已经被全部清走了，保密性强，安全性高，放心好了。”
顾璟言只是沉默，他来这里也只是赌那一线生机，虽然那个人的话显得那么荒谬！
医院不大，但可以看出里面设备齐全，他跟着黑瞎子走到一个走廊的尽头，黑瞎子停下来，转头看向他，勾唇笑道，“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他们在里面，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
顾璟言也不多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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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要这么做？换血可一点用也没用。”
“……”
“若是你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不会帮你。”
“你没有别的选择。”
顾璟言沉默，“我知道了。”
他上前看了看顾栾的情况，用机器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
张起灵侧目，黑洞洞的目光看着他，有些不解和不耐烦。
“……”
顾璟言握拳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呼一口气，眼中带了几缕血丝，“手术做不了。”
“为什么。”
“……”顾璟言转身，看着这个前不久见过的男人，仍是那一身黑衣，长相英俊皮肤白哲，气质也是清冷出尘。其实他早就见过他无数次，在顾栾家中的照片里……单论这一长相，顾栾这么喜欢他倒是也不算那么惊讶。
张起灵被他复杂的目光盯的眉头紧蹙，下一秒便被顾璟言的话惊的情绪失控。
“她怀孕了，起码三个月。”
沉默了良久，蹲在顾栾一边静静看着她的张起灵掌心轻轻抚上她的腹部，目光软了又软，就那唇角也在上扬，他没有想到，他在这个世上，还可以有属于他的血脉相连的存在……真好。
“那就把孩子打掉！”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一片昏黑，深邃的有些惊人。
他深深的看着虚弱的顾栾，再次一字一句道，“那就把孩子打掉…”
不要……
不要！
顾栾的指尖微微颤抖，最终无力的落下。
……张起灵
顾栾迷迷糊糊听见张起灵低沉的声音，她感受着陌生滚烫的血液流进她的身体，和她的血融为一体。
感受着那道悲伤的令她心酸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重新感受到生机，她想醒来，她想抱住他，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麻醉带来的沉重感。
泪，顺着流进两边的头发里。
……
“你疯了！！！”
“一下失了那么多血你不在这儿休息你想去哪！！？”
顾璟言一把按住摇晃着起身的张起灵，那黑沉沉的冷冽的目光便刺向了他。
一身的煞气！
顾璟言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张起灵将一张卡放在了一边，背对着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那么的孤独，他声音还很虚弱，握着黑金古刀的手都在颤抖，“告诉她，密码是我们重逢的那一天。”
虽然以前在古墓中经常放血，可哪怕是年幼时圣婴事件败露后被张家人当做血包下墓也没有这么多，他强撑着晃着头 ，眼前有些模糊，过往失魂症的症状再次涌现，他咬牙最后转头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手术台上的顾栾，呼吸不可抑制的加粗了些，又想到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原本死水无澜的眼神里情绪翻涌如潮，神情亦是带了些恍惚，身体里麒麟血沸腾叫他本能的颤抖。
这样失魂落魄，不堪一击的样子，哪怕是在他最最狼狈的时候也是没有过的。
他收回视线，这一次，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里。
顾璟言复杂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低头看向顾栾，她体内机器可以检测到的那些病毒在渐渐消散……
换血是没有用的，只是他的血可以……
不论他是什么人
小九…这几年，你没有白白付出感情……
顾璟言叹了一口气，心中余有庆幸。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顾栾，幸好 ，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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